第140章 包青天明察秋毫

在朝廷征讨边疆的战火中,包公奉旨前去犒赏三军。就在马队疾驰而过之际,一阵突如其来的旋风让包公感到毛骨悚然,风中似乎夹杂着凄厉的悲号之声。包公心中一动,暗道:“此地必有冤屈之事。”他立即命令手下停住马匹,选择在公馆住宿,随即上床休息。

刚躺下不久,包公便看到一群小卒,共有九人,纷纷上前告状,他们面带凄惨之色,怨气冲天。他们向包公哭诉道:“我们为了国家浴血奋战,将生死置之度外,只为求得一丝战功,换取些许封赏。然而,总兵游某却夺人之功,杀人灭口,让我们这些拼死奋战的士卒无处伸冤。我们九人虽然势单力薄,但却成功夜袭敌营,杀退三千鞑子。然而,游总兵却将这份功劳据为己有,还残忍地将我们九人杀害灭口。我们的血肉之躯,换来的却是这样的下场,实在令人痛心疾首!”

包公听完他们的诉说,眉头紧锁,心中充满了疑惑。他问道:“你们九名小卒,如何能杀退三千鞑子?”小卒们答道:“正因为我们说出来没人相信,所以游总兵才敢将我们的功劳占为己有。就像包老爷您这样明察秋毫的青天大老爷,恐怕也不会轻易相信我们的话。”

包公微微一笑,说道:“你们尽管直言不讳,我会仔细听你们讲述的。”小卒们于是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包公。原来,当初鞑子势如破竹,游总兵带领五百小卒前去迎战,结果败下阵来。夜晚,他们九人不甘失败,决定去劫敌营。在一更时分,他们摸黑潜入敌营,放起火来,成功将三千鞑子全部歼灭。然而,当他们回到本营,期待得到应有的封赏时,却遭到了游总兵的残忍对待。游总兵不仅将他们的功劳占为己有,还为了灭口将他们九人全部杀害。

听完小卒们的讲述,包公愤怒地拍案而起,怒道:“竟有这等事情!”他立即下令鬼卒速速将游总兵捉拿归案,进行审问。

没过多久,游总兵被带到了包公面前。包公瞪着他,厉声问道:“好一个自称有功的总兵,你竟敢将九名小卒的战功占为己有!夺了他们的功劳不说,竟然还残忍地将他们杀害。你以为杀了他们就能掩盖真相,却不知道,即便他们身首异处,也会前来告状!”

包公命令鬼卒对游总兵进行严酷的审讯。在极刑之下,游总兵终于招认了一切:“是我一时糊涂,不该冒认他们的功劳,更不该将他们杀害。我乞求能放回人间,同时旌表那九名小卒的功绩。”

包公听后大怒:“你今生休想再回阳间,我要让你在地狱里受尽苦难!”话音刚落,一名鬼卒拿出一粒丸丹,强行塞入游总兵口中。顿时,游总兵全身燃起熊熊烈火,肌肉迅速腐烂,人形尽失。鬼卒又吹了一口孽风,游总兵的身体再次化为人形,但已是痛苦不堪。

游总兵痛苦地呻吟道:“早知今日会受这般苦难,我宁愿将总兵之位让给那些小卒,也心甘情愿啊。”旁边的小卒听到这话,冷笑一声:“真是快活!没想到今日我们也有出气的日子。”

正当众人议论纷纷之际,突然门外传来震天的呼喊与哭声,仿佛整个天空都为之黯淡无光。鬼卒急匆匆地前来报告:“门外聚集了大批百姓,他们个个声泪俱下,口口声声喊着冤屈,人数之多,不下数千人。”

包公眉头紧锁,沉声道:“先让几个人进来,其余人在门外等候。”鬼卒随即引领两名边民进入公厅,他们跪在包公面前,泣不成声。

包公和声问道:“你们有什么冤屈,尽管如实道来。”边民哽咽着说:“我们是为了阎君今日审问游总兵一事而来。我们这些边境百姓,时常遭受胡人的侵扰,本以为这已经是最大的苦难了。谁知有一日,胡人兵马杀来,虽然最终被击退,但游总兵却乘胜追击,将我们自家的百姓误杀了几千人,还割下首级去领赏。这样的苦楚,我们若不向阎君申诉,还能去哪里寻求公道?”

包公听后,愤怒地拍案而起:“竟有此等异事!游总兵永生永世都不得再为人身!”他命令鬼卒再拿一粒丸丹给游总兵服下。不一会儿,游总兵血流满地,骨肉化为泥泞。鬼卒吹一口孽风,他又变回了人形。

边民见状,冷笑一声:“真是大快人心!但就算割他一万次,也抵不上我们几千条无辜的性命。”包公安慰道:“我会将此事告知所有受冤的百姓,你们既已因胡人受冤,就不必只想着报游总兵一人的仇。你们可化作厉鬼去杀贼,那九名小卒就做你们的首领。只要你们能杀敌成功,我自有办法为你们昭雪。至于游总兵,我会判他永堕十八重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包公拿起笔,写下判词:“审得游某为将而不立功,对敌而不能杀敌。他抢夺他人之功,杀害有功之人以灭口;不能杀敌,却滥杀无辜百姓以冒充战功。如此残忍无道,实乃死有余辜,应永坠地狱受罚。其罪行未了,还应累及子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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判词写完,包公命人将游总兵押入地狱。他又温言安慰小卒和百姓们,鼓励他们安心杀敌。众人听后,都欢喜地离去了。

在顺天府香县的深处,隐藏着一座深宅大院,这里是乡官知府倪守谦的府邸。倪守谦家财万贯,声名远扬。他有一位嫡妻,为他生下了长子善继,然而在他晚年时,他又纳了一妾,名为梅先春,并与她生下了次子善述。

善继性格吝啬,对钱财的贪婪无厌,他并不喜欢父亲新添的这个弟弟,因为这意味着他的家产要被分走一部分。善继心中暗自盘算,想要设法除掉这个幼弟。

倪守谦虽然年老体衰,但眼神依然锐利,他早已看穿了善继的心思。在他病重之际,他召来了善继,郑重地嘱咐道:“你是嫡子,又年长,能够主持家事。我已经立下了遗嘱,所有的契书、帐目、家资产业,都交给你打理。至于先春所生的善述,他还小,不知将来能否成人。如果他长大了,你就代他娶妻,分给他一所房屋和几十亩田地,让他衣食无忧就好。至于先春,她想嫁人就嫁人,想守节就守节,你不要虐待她。”

善继见父亲将家产全部交给自己,遗嘱写得清清楚楚,没有给弟弟留下一分一毫,心中顿时欢喜起来,也就不再想着要害弟弟了。

梅先春抱着幼小的善述,泪流满面:“老员外已经八十高龄,而我却才二十二岁,这个孤儿才刚刚满周岁。如今员外将家产都给了大郎,我儿日后如何生活?”

倪守谦叹息道:“我正是担心你年轻,不知能否守节,所以才没有直接嘱咐你。如果你改嫁,我儿的未来就毁了。”

梅先春发誓道:“我若不能守节终身,愿受粉身碎骨之苦,不得善终。”

倪守谦点了点头,从怀中取出一轴画卷,交给梅先春:“既然你如此坚定,我就放心了。这轴画卷是我留给善述的保障。如果将来善继不分家产给善述,你可以等到遇上廉明的官员时,拿出这轴画卷去告状。你无需写状子,只需将这画轴呈上,自然能让善述成为一个大富之人。”

数月后,倪守谦病逝。他的遗嘱和那轴神秘的画卷,成为了府邸中最大的秘密。而善继和善述的命运,也将因为这秘密而展开一场惊心动魄的较量……

岁月匆匆,转眼间善述已年满十八,他渴望分得应得的家财。然而,善继却霸占着家产,丝毫不肯让步。他蛮横地说道:“我父亲已经年过八旬,怎么可能再有你这么个儿子?你根本不是我父亲的亲生骨肉,遗嘱上写得清清楚楚,家产不会分给你。你还有什么好争的?”

梅先春听闻此言,愤怒不已。她想起丈夫在世时曾经留下的遗嘱,知道只有找到一位清廉明理的官员,才能为善述讨回公道。她听闻官府中的包公极其清廉公正,便决定带着丈夫留下的那轴画卷前往衙门告状。

梅先春跪在堂前,声泪俱下地说道:“我年幼时便嫁与故知府倪守谦为妾,生下儿子善述。然而,善述刚满周岁时,丈夫便去世了。他留下遗嘱说,嫡子善继不会与我儿均分家财,只须将此画轴呈给清廉的官员,便能使我儿大富。今日听闻明府清廉公正,故来投告,恳请明府为我儿做主。”

包公接过画卷,缓缓展开。只见画中画着一位端坐在椅子上的倪知府像,他的一只手指向地面。包公不解其意,退堂后,他将画轴挂于书斋,仔细思索。他想:“指天莫非是让我看天面?指心莫非是让我察其心?那指地又是什么意思呢?难道是要我看地下的人情世故?这一定不是。那我该如何代他分得家财,使他儿子大富呢?”

包公再三端详画卷,突然灵光一闪:“莫非这画轴中藏有什么秘密?”他小心翼翼地拆开画轴,果然发现里面藏着一张纸条。纸条上写着:“老夫生有嫡子善继,他贪财昧心;又有妾梅氏所生幼子善述,今仅周岁。我担忧善继不肯均分家财,有害其弟之心,故立下遗嘱,将家业和新屋二所尽与善继;唯留右边旧小屋与善述。屋中栋左边埋有银五千两,分作五埕;右边埋有银五千两,金一千两,分作六埕。这些银两交与善述,作为他的田园之资。日后若有廉明官能猜出此画之意,便命善述将金一千两酬谢。”

包公看出了这其中的端倪,于是将梅先春叫到面前,郑重地说:“你想要告分家业,必须亲自到你家去勘查。”于是,他命人抬着轿子来到善继的家门口下轿,故意装作与倪知府相互推让的样子,然后才走进堂屋。两人又一番相互推让,最终扯过椅子坐下。包公拱手作揖问道:“令如夫人要求分产业,此事该如何处理?”他又自言自语道:“原来长公子善继贪婪财物,恐怕有害弟之心,所以把家私都给了他。那么,次公子善述又该如何安排呢?”

过了一会儿,包公又问道:“右边那所旧小屋给次公子,他的产业又该如何分配?”他再次自言自语道:“这些银子也给次公子吧。”然后又推辞道:“这怎么敢要呢,我自己有安排。”他站起身来,四处张望,假装惊讶地说:“分明倪老先生刚才还对我说话,怎么一眨眼就不见了,难道他是鬼?”善继、善述以及周围看热闹的人无不惊讶,都以为包公真的见到了倪知府的鬼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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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大家一同前往右边去勘查小屋。包公坐在中栋,召唤善继过来说:“你父亲果真有英灵,刚才显现身形,把你们家的事情都告诉了我,他叫你把这小屋分给你弟弟,你意下如何?”善继答道:“全凭老爷公断。”包公说:“这屋里的所有物品都归你弟弟,外面的田园还是照旧归你。”善继说:“这屋里的财物,都是些小物件,我愿意都给弟弟。”

包公又说:“刚才倪老先生告诉我,这屋左间埋有银子五千两,分成五坛,挖出来给善述。”善继不信,说:“纵有万两也是我父亲给弟弟的,我决不要分。”包公说:“也不容你分。”于是命令两个差役同善继、善述、梅先春三人去挖开,果然得到银子五坛,每坛果然一千两。善继更加相信这是父亲的英灵所告。

包公又说:“右间也有五千两给善述,另外还有黄金一千两。刚才听倪老先生说,这是用来谢我的,但我决不要,可以给梅夫人作养老之资。”善述、先春母子二人听说后,欢喜不已,上前叩头称谢。包公说:“何必谢我,我岂知之?只是你父英灵所告,想必不虚。”于是向右间挖掘,挖出的金银数目,一如所言。当时在场的人无不称奇。

包公于是给善述母子一纸批照,让他们执管。包公真是一位廉明的人啊!

京城里有一位老者,名叫翁健,家境殷实,为人慷慨大方。他对待邻里宗族都极为宽厚,一旦有人发生争执,他总是第一个站出来劝和。他的名声在城中极好,人人都对他心生敬意。然而,这位老者有个遗憾,那就是他年已七十八,膝下却无一子,只有一女,名为瑞娘,已经嫁作人妇,丈夫名叫杨庆。

杨庆是个聪明但极为贪财的人。他见岳父无子,心中便打起了主意,想要侵占翁健的家产。每次酒席间,他总会向人炫耀说:“自古以来,有子归子,无子归女。我岳父年事已高,看来是不会有儿子了,他的家私迟早得由我掌管。”

这些话传到了翁健的耳朵里,他心中虽然不满,但想到自己确实无子,女儿又已出嫁,身边再无亲人,只能强忍下这口气。乡里的人们见翁健如此忠厚老实,却无子继承家业,都为他感到惋惜,纷纷叹息道:“翁老若无子,天公真不慈。”

两年后,翁健已八十高龄,竟意外得子,妾室林氏诞下一男婴,取名翁龙。这一喜讯在宗族乡邻间传开,大家纷纷前来庆贺。然而,杨庆却心生不悦,尽管他勉强挤出笑容,但内心却充满了愠怒和不满。

翁健深知自己年事已高,而儿子尚幼,他担心自己一旦离世,这个幼小的孩子将成为杨庆的鱼肉。于是,他心生一计,暗想:“女婿终究是外人,他如今贪图我的家产,我若想要保护儿子,就必须先满足他的贪婪。这或许是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三个月后,翁健病情恶化,自知时日无多。他唤来杨庆,躺在床上含泪与他交谈:“我这一男一女,都是我的骨肉。但我恐怕无法看到儿子长大成人,相比之下,看到女儿或许更为长久。因此,我决定将这家业全部交给你来管理。”说完,他拿出一份遗嘱交给杨庆,并为他朗读道:“八十老翁得幼子,人言非我血脉亲,家业田园尽付婿,外人休得再相争。”

杨庆听完遗嘱,喜出望外,迫不及待地将遗嘱藏入匣中,开始着手管理这庞大的家业。不久之后,翁健便离世了,杨庆终于得偿所愿,掌握了这许多家产。

二十年过去,翁龙已长大成人,他饱经世事,心里开始琢磨:“我父亲打下的基业,女婿都能管,我这个亲儿子为何不能管?”于是,他托亲戚去找杨庆,想要取回原本属于自己的家业。

杨庆一听,勃然大怒:“那家业是岳父全部托付给我的,而且他老人家都说了,那小子不是他儿子,他凭什么跟我争?”双方争执不休,事情久久不能解决,最终只好告上官府。

经过数次庭审,各级官府都按照遗嘱判决家业归杨庆所有。翁龙心中不服,却又无可奈何。

恰逢此时,包公正在京城任职,翁龙秘密带着状纸,径直前往投告。包公看了状纸后,立即传唤杨庆前来审问:“你为何长期霸占翁龙的家业,至今还不归还?”

杨庆振振有词:“这家业都是岳父大人交付给我的,与翁龙无关。”包公冷笑道:“翁龙是亲儿子,就算他父亲无子,你也只是半个儿子,有何相干?”

杨庆拿出遗嘱辩解:“岳父大人明说他不得争执,现有遗嘱为证。”他呈上遗嘱,包公看后笑道:“你想错了,你不会读。遗嘱上分明写着:‘八十老翁生一子,家业田园尽付与’,这两句是说付给他亲儿子了。”

杨庆辩解道:“这两句虽说得过去,但岳父大人说翁龙不是他儿子,遗嘱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包公笑道:“他这句是瞒你的。他说的是:‘人言非,是我子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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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庆仍不甘心:“岳父大人把家业付给我,又明说别的都是外人,不得争执。看这句话,除了我都是外人了。”包公摇头道:“你只看你儿子,你会把他当外人吗?这‘外人’两字应该连着‘女婿’一起读,意思是说,你女婿是外人,不得与他亲儿子争执。这是你岳父藏在遗嘱里的真意,你反而看不出来。”

杨庆见包公解得有理,无言以对,只好将原付文契一一交还给翁龙管理。知情者无不称赞包公断案如神。

在河南邓州府的霞照县,有个名叫黄士良的百姓,他娶了个妻子叫李秀姐。李秀姐性格嫉妒且多疑。黄士良有个弟弟叫士美,娶了位温柔知礼的妻子张月英。兄弟俩住在一起,妻子们则轮流打扫家务,每天交接簸箕和扫帚。

有一天,黄士美去庄子里取秧苗了。到了重阳这一天,李氏去小姨家喝酒,家里只剩下黄士良和张月英。当天轮到张月英扫地,她扫完后,便把簸箕和扫帚送进了黄士良妻子的房间,打算第二天省得再交接。这时,黄士良已经出门了,对这一切毫不知情。

晚上,李氏回家,发现簸箕和扫帚竟然在自己的房间里。她心里犯起了嘀咕:“今天应该是弟妹扫地,簸箕和扫帚应该在她房里,怎么会在我这里呢?难道是我男人拉她来偷情,顺手带进来的,事后却忘了拿走?”

于是,李氏晚上质问黄士良:“你今天干什么去了?跟我说说。”黄士良回答:“我没干什么啊。”李氏怒道:“你奸污弟妹,还想瞒我!”黄士良一头雾水:“你胡说什么,你今天是不是喝醉了?”李氏却一口咬定:“我没醉,肯定是你干的!明天我就揭穿你这个老不死的,别连累我!”

黄士良心知自己没做亏心事,便骂道:“你这泼妇,说些没影儿的话!你给我拿出证据来,要是空口白牙污蔑我,我就活活打死你!”李氏却越发坚定地说:“你做了这无耻事,还想打我?我就给你找证据。今天弟妹扫地,簸箕和扫帚应该在她房里,怎么会在我这?这不就是你拉她偷情,顺手带进来的吗!”

黄士良解释道:“她送簸箕和扫帚到我房里时,我正好出门,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送来的,这怎么能作为证据呢?你别再说这些没羞没臊的话了,让人笑话。”但李氏见黄士良态度软和,反而更加怀疑,开始大声辱骂。黄士良被激怒,一把将她扯倒在地,乱打乱骂。李氏则更加不依不饶,连张月英也一起骂上了。

夜幕沉沉,张月英被一阵激烈的争吵声惊醒。她悄悄起身,贴近墙壁,偷听外面的动静。原来是黄士良和李氏在争吵,内容竟是污蔑她与黄士良有染。张月英心中一阵慌乱,想要起身辩解,但又想到两人正在气头上,一旦激怒,恐怕会酿成更大的冲突。

于是,她强压下心中的怒火,退回房间。然而,心中的疑虑却像一团火,越烧越旺。她想到自己之前送簸箕和扫帚到黄士良房间的事,如果被他们误会,那可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她越想越觉得委屈,但又无处申辩。

就在这时,一个可怕的想法在她脑海中闪现:如果我不去辩解,他们岂不是更会认定我有罪?但如果我现在去说明,黄士良和李氏都是多疑善妒之人,一旦激怒他们,恐怕会遭受无尽的辱骂和羞辱。想到这里,张月英感到一阵绝望。她觉得自己的名誉已经被玷污,无法洗清。

最终,在无尽的痛苦和屈辱中,张月英选择了以死明志。她默默地走到梁下,用一根白绫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次日清晨,当家人发现张月英的尸体时,都惊呆了。黄士良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应对。李氏则冷嘲热讽道:“你说没有奸情,那怎么她会羞愧而死呢?”黄士良无言以对,只好跑去庄上通知黄士美。

黄士美回来后,追问妻子死因。黄士良和李氏都支支吾吾地说是夜里无缘无故自缢而死。黄士美显然不信,于是他决定去县衙报案,请求查明真相。

陈知县升堂问案,黄士良一口咬定张月英是因为心痛病发而自缢。但黄士美却反驳说妻子从未有过此病,若有病痛定会求医。在双方的争执中,案情愈发扑朔迷离。

陈知县见双方各执一词,便下令对黄士良和李氏用刑。黄士良始终坚称无辜,而李氏在酷刑下终于崩溃,说出了扫地之事以及因此引发的争吵。黄士美听后恍然大悟,原来竟是因为这样一件小事导致了妻子的悲剧。

陈知县却认为若无奸情,张月英不会选择自缢。他勒令黄士良招认奸情并定罪。面对官府的逼供,黄士良百口莫辩,最终只能含冤受屈。

正当包公巡行各地,审理重犯之际,他翻阅到了一起涉及欺奸弟妇的案子。黄士良愤然上诉道:“我今年的死,真是冤枉啊。人生在世,王侯将相终有一死,死并不可怕,但若是背负着恶名而死,我死也难以瞑目。”包公审视着他,沉声问道:“你的案子已经经过多次审理,今日还有何冤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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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士良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他坚定地说:“我与弟妇并无奸情,我可以剖心以示天地。如今却被这莫须有的罪名所陷,不仅我名誉扫地,弟妇也受辱,我弟弟更是疑心重重。一个案子,造成了我们三个人的冤屈,这怎能说没有冤呢?”

包公仔细翻阅了案卷,沉思片刻后,开始审问李氏。他问道:“你以箕帚为证据,指控你丈夫与弟妇有奸情,你很确定吗?那么,我问你,你当日扫地时,是否将地面都扫干净了?”李氏答道:“是的,前后都扫完了。”包公又问:“那么粪箕放在你房里时,里面是否还有渣草?”李氏回答:“已经倒干净了,没有渣草。”

包公点了点头,继续分析道:“既然地已经扫完,渣草也已倾倒,那么箕帚是张氏自己送到你房里的,以免第二天交接时麻烦。这与黄士良扯她去奸情无关。如果黄士良真的与她有奸情,他不可能在扫地后才去扯她,而且粪箕里一定会有渣草。如果已经倾倒了渣草再扯她,那又何必带箕帚进房呢?所以,这完全可以证明他们之间并无奸情。至于张氏后来自缢,那是因为她不该将箕帚送到你房里,引起了你的怀疑。她无法辩解清楚,名誉受损,无法洗清。她必定是一个怕事且知耻的人,所以宁愿一死以明志,而不是因为真的有奸情而感到惭愧。”

李氏听后,面色惨白,她知道自己的诬陷已经败露。黄士美则磕头谢恩道:“我哥哥平日为人朴实,嫂子则素来善妒。亡妻生平知耻,她的死让我一直心存疑虑。当初我告状时,只是怀疑妻子与嫂子因争执而死,没想到竟会牵扯到我哥哥身上,让我一直无法释怀。如今老爷您的分析如此明了,不仅解开了我心中的疑虑,还为我哥哥洗清了冤屈,为亡妻正名,同时也揭露了妒妇的罪行。愿您万代公侯。”

李氏此时也悔不当初,她哽咽着说:“当日若丈夫能像老爷这样明辨是非,我也不会怀疑他们有奸情。若能早点真相大白,我也不会与他打骂。现在既然老爷已经赦免了我丈夫的罪名,也请赦免我的罪行吧。”黄士美则摇了摇头,淡淡地说:“死者已不能复生,现在亡妻的死因已经明了,我心中的恨意也消散了。要她偿命又有何益呢?”

包公听后,沉声道:“虽然你心中有悔,但法不容情。你的罪行按律当死,我岂能因你一句悔过就轻易饶恕?”他的话音刚落,堂上一片寂静。这起案子不仅为黄士良洗清了冤屈,也为世人敲响了警钟:妒忌与诬陷只会带来无尽的痛苦和灾难,唯有正直与宽容才能让人心得以安宁。

在一个偏远的小村庄里,有个叫晏谁宾的男子,他的品行低劣,为人无耻。他有个儿子叫从义,从义娶了一个叫束氏的媳妇。然而,谁宾却对这个儿媳妇心怀不轨,多次试图挑逗她。束氏起初坚决拒绝,但时间一长,面对谁宾的纠缠,她最终无奈屈从。每当从义外出时,谁宾便会在夜里偷偷溜进束氏的房间与她苟合。

有一天,从义外出去给岳父祝寿,束氏心中对公公的恶行充满了怨恨。她料定公公晚上一定会来,于是心生一计,哄骗公公的女儿金娘说:“你哥哥今天出门了,我一个人睡害怕,你陪我一起睡好不好?”金娘答应了。

到了夜里,果然传来了谁宾敲门的声音。束氏悄悄地起身开门,然后躲到了暗处。谁宾一进门就爬上了床,开始行不轨之事。这时,金娘突然开口说:“父亲,是我,不是嫂嫂。”谁宾一听,顿时惊醒过来,意识到自己犯了大错,后悔不已,赶紧跳下床逃走了。

第二日清晨,当全家人准备共进早餐时,那位女子却迟迟不肯露面。她的母亲感到困惑,不明所以,而她的父亲则心知肚明,匆匆吃完饭后便离开了家。母亲再次去叫她,却发现她已经在嫂嫂的房间里上吊自尽了。束氏吓得魂飞魄散,立刻跑回娘家,将这一可怕的事情告诉了家人。

束氏的哥哥束棠听后,愤怒地说:“他们家简直没有伦理道德,我们应该去官府告发他们,断绝与他们的关系,把妹妹接回来另嫁他人,以免受到他们的污染。”于是,他们立即前往县城报案。包公得知此事后,立即下令派人去拘捕晏谁宾。晏谁宾心知自己罪孽深重,天地难容,于是也上吊自杀了。

随后,包公将涉案人员全部带到官府审问。束棠对包公说:“晏谁宾自知罪大恶极,无法逃脱法律的制裁,所以选择了自杀。晏从义是个邪恶的孽子,我们不愿与他结亲,希望将束氏改嫁他人。其他人都是证人,与他们无关。我已经将事情如实告诉了你,请依法处理。”

包公见案情恶劣,便开始详细审问。他问束棠:“束氏原本是否与她的公公有不正当关系?”束棠回答:“没有。”包公又问:“既然与公公没有不正当关系,那为何现在要求改嫁?”束棠回答:“他们家的行为如同禽兽,我们不愿与他们结亲,所以请求改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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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公继续追问:“金娘在束氏的房间里睡觉,房门必然是关着的,那么是谁开的门呢?”束棠回答:“晏贼早就躲在房间里了。”包公又问:“晏贼意图要奸污谁?”束棠回答:“不知道。”这时,束氏说:“他意图奸污的是我,却误伤了金娘。”包公问:“你们两人在一起,为什么不喊叫呢?”束氏回答:“我害怕丢脸,而且他还没有碰到我,所以我没有喊叫。”

包公并不相信束氏的话,于是下令对她用刑。在酷刑的逼问下,束氏终于承认了真相。包公怒斥道:“你与公公通奸,罪该万死。你故意让金娘陪你睡觉,然后自己躲开,导致公公误伤了金娘,最后金娘也因此丧命。这一切都是你的错,你死有余辜。”于是,包公下令处决了束氏。

为了惩罚晏家的罪行,包公还下令拆毁了晏谁宾的宅院,并在原址上挖了一个水池。他寓意深刻地说:“晏贼的肉连狗和猪都不屑于吃。”这个水池成为了对晏家罪行的永久警示。

在武昌府江夏县的深处,居住着一位名叫郑日新的布商。他与表弟马泰自幼亲如兄弟,常结伴前往孝感贩卖布匹,总能收获颇丰。一年后的正月二十日,两人各自怀揣着二百余两纹银,满怀期待地离开了家乡,准备再次踏上商途。

经过三日的奔波,他们抵达了阳逻驿。郑日新提议道:“此次前往孝感,城中布匹繁多,恐一时难以收购齐全,且恐耽误时日。不如你我分头行事,你去新里,我则进城收购,如何?”马泰听后,点头称是,觉得这个主意甚好。

两人走进一家熟悉的酒馆,店主李昭热情相迎,摆上了美酒佳肴。他劝道:“新年新气象,不妨多饮几杯,一年仅此一次。”两人开怀畅饮,不觉已醉。他们坚持要付账,但李昭再三推让,最终勉强收下。

告别李昭后,郑日新前往城中收购布匹,而马泰则按照约定前往新里。然而,酒意未消的马泰走了不到五里路,便觉得脚步发软,找了一处地方坐下休息。不知不觉间,他竟然睡着了。

当马泰醒来时,已是日落西山。他匆忙起身赶路,走了五里后,来到一个名叫南脊的地方。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一片荒凉。马泰心中不禁感到慌张。

就在这时,他遇到了一个名叫吴玉的人。吴玉以牧牛为生,但实际上是个惯于谋财的盗贼。他见马泰独自一人,便心生邪念。他假意关心道:“客官,天色已晚,为何不找个地方歇宿?此地近来不太平,前面十里都是荒山野岭,恐怕会有小人出没。”

马泰心中本已慌张,被吴玉这么一说,更加不敢前行。他试探性地问道:“你家住在哪里?”吴玉回答说:“就在前面源口。”马泰心想,既然不远,不如借宿一晚,明日再行。于是他恳求道:“敢借府上歇宿一宵,明日早行,定当厚谢。”

然而,吴玉却佯装推辞道:“我家并非客店酒馆,怎能留人歇宿?我家床铺不便,你不如继续前行或返回原路,总之我家住不得。”马泰坚持道:“我知你家非客店,但念我出外辛苦,也是无奈之举。”他再三恳求,几乎要哭出声来。

吴玉见状,心中暗喜,表面上却装出为难的样子说:“我见你是个忠厚的人,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收了牛与你同回吧。”马泰感激涕零,哪里知道这正是他踏入险境的开始……

二人一路闲聊,回到了吴玉那看似普通的家中。吴玉转头对妻子龚氏说道:“今天有位客官因夜色已深,来我家中借宿一晚。你准备些酒菜来招待他吧。”

龚氏与婆婆对吴玉平日的所作所为心知肚明,因此看到马泰到来,脸上不禁露出了不悦之色。马泰却浑然不知,还以为是自己哪里得罪了她们,于是好言安慰道:“小娘子休要烦恼,我自会重重答谢你们。”龚氏暗暗瞪了他一眼,马泰却仍不明所以。

不久,龚氏从内室走出,招呼马泰入席。尽管心中不满,她还是按照丈夫的吩咐,精心准备了一桌丰盛的宴席。吴玉则表现得异常热情,再三劝马泰饮酒。马泰先前喝的酒还未完全醒来,但又不好拒绝吴玉的美意,于是接连喝了几杯,很快就醉眼朦胧了。

吴玉见状,心中暗喜,又拿起一个大杯,强行劝马泰再饮两杯。马泰哪里知道,这酒中早已被吴玉下了蒙汗药。他喝下这两杯酒后,顿时觉得头脑昏沉,不省人事。吴玉趁机将他扶入屋后的一间小房安歇。

夜深人静时,吴玉悄悄起身,将昏迷不醒的马泰背到了附近的源口。他又脱下马泰的衣服,裹在一块大石头上,然后背起这块石头,狠心地将它推入了深不见底的荫塘之中。可怜马泰就这样糊里糊涂地丢了性命,而他随身携带的财宝则全部落入了吴玉的手中。

这吴玉是个惯犯,他所害的人绝不止马泰一个,所做的恶事也绝不止这一次……

郑日新抵达孝感已有两三日,他收购的货物已经完成了两成,但奇怪的是,表弟马泰却迟迟没有发来货物。他心中疑惑,又等了十日,终于决定亲自前往新里街寻找马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