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包公解梦

老人叹了口气,低声说:“大人若不问,小老儿也不敢说。这曹国舅权势滔天,比当今皇上还要厉害。他手中有铁枷,犯在他手里的人都没好下场。他还喜欢强占美貌妇人,不从者便遭毒打,不知害死了多少无辜之人。最近府里因为害人太多,白天都出现了怪事,国舅住不下去,已经举家搬走了。”

包公听完老人的叙述后,满意地点点头,赏赐了老人并让他离去。回到府衙,他立刻召来王兴和李吉,命令他们勾取马前旋风中的冤鬼来作证。两人领命而出,却有些束手无策。直到夜幕降临,他们来到曹府门前,高声呼喊道:“有冤鬼速到包大人府衙伸冤!”

话音刚落,忽然一阵阴风吹过,一个披头散发、满身是血的冤魂出现在他们面前,手中还抱着一个三岁的孩子。冤魂跟随着王兴和李吉,一路飘到了包公的府衙。

在包公面前,冤魂开始了凄厉的诉说。他将自己如何被曹府陷害致死,尸体被抛弃在后花园井中的事情,从头到尾详细地叙述了一遍。包公听后,眉头紧锁,又问道:“既然你的妻子还在,为何不叫她来告状?”冤魂答道:“我妻子被他带去了郑州,已经三个月了,我如何能见得到包大人您呢?”

包公沉思片刻,说道:“你先去吧,这个案子我定会为你主持公道。”冤魂闻言,化作一阵风,消散在了空气中。

次日一早,包公升堂,召集所有公差,吩咐道:“昨夜冤魂透露,曹府后花园的井里藏有千两黄金。若有人愿意下去取来,黄金可分他一半。”王兴和李吉听后,立刻表示愿意前往。

两人被吊下井中,摸索着前行。突然,他们触碰到了一具冰冷的尸体,吓得魂飞魄散。两人慌忙爬回地面,向包公禀报了井下的情况。包公眉头一挑,说道:“我不信,你们再把尸体捞上来看。”

于是,王兴和李吉再次被吊下井中,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将尸体捞了上来。尸体被抬入开封府衙,包公亲自上前查看。

包公下令将尸体暂时安放在东廊下,随后他询问手下曹国舅现在搬去了哪里。一名士兵答道:“他现在住在狮儿巷内。”包公随即命令张千和李万备上羊酒,前去曹府祝贺乔迁之喜。

包公抵达曹府时,大国舅正在朝中未归,只有他的母亲郡太夫人在家。见到包公带着礼物前来,郡太夫人却勃然大怒,责怪包公不该前来贺喜。包公被这位夫人的无礼所辱,正欲转身离去,恰好大国舅回府。他见到包公,下马寒暄了许久,得知包公被母亲羞辱后,忙赔不是道:“休怪,休怪。”

两人分别后,大国舅回到府中,心中却烦恼不已。他向郡太夫人道出了自己的担忧:“刚才包大人告诉我,他前来贺喜却被母亲羞辱。如今二弟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万一被包公查出,恐怕性命难保。”郡太夫人却不以为意,笑道:“我的女儿现在是正宫皇后,怕他何来?”

大国舅摇头道:“当今皇上若有错,包公尚且不惧,何况是皇后?我们得尽快想办法消除隐患。”于是,他建议郡太夫人给二国舅写信,让他想办法除掉秀才的妻子。郡太夫人依言而行,写了一封信派人送到郑州。

二国舅收到信后,也是无奈之举。他设法将张娘子灌醉,然后手持利刃准备进入房间行凶。然而,当他看到张娘子那美貌的容颜时,却下不了手,只得悻悻然退出房间。此时,他恰好遇到了院子里的张公,便向他透露了自己的打算。张公听后,建议道:“国舅若在此处杀她,冤魂不散,恐怕还会作怪。我后花园有口古井,深不见底,不如将她推入井中,岂不干净?”

二国舅一听,大喜过望,当即赏给张公十两花银,让他帮忙将张氏捆绑起来,抬到后花园去。

张公心怀仁慈,决心要救张娘子一命。待她醒来后,张氏哭诉了自己的遭遇,张公深感同情,便悄悄开后门,给了她十两花银作为路费,嘱咐她直接去东京找包大人告状。

张氏含泪拜谢后,便出了门。但她只是一个闺中妇人,如何能独自到达遥远的东京呢?就在她感到无助时,一股悲哀怨气感动了太白金星。太白金星化作一个慈祥的老翁,引领她一路前往东京,然后化作一阵清风消失无踪。

张氏惊疑不定地抬起头,发现自己正站在旧日王婆的店门前。她走进去投宿,王婆一眼就认出了她,听完她的遭遇后,也不禁泪流满面。王婆告诉张氏:“今日五更时分,包大人要去行香,你等他回来时,可以拦住马头告状。”

于是,张氏请人写了状子,一切准备就绪后,便走出街头。正巧,一位官员骑马经过,张氏急忙冲上前去拦马叫屈。然而,这位官员并非包大人,而是大国舅。大国舅看到状子后大惊失色,立即以冲马头的罪名将张氏打昏,搜走了她身上的十两花银,并将她的尸体丢弃在偏僻的巷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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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婆听到消息后急忙赶来查看,发现张氏还有一口气在,便连忙将她抱回店中救醒。过了两三天,张氏打探到包大人即将经过店门口的消息,便再次跪在路边拦马叫屈。包公接过状子后,立即命令公差领张氏入府去廊下认尸,果然认出了自己的丈夫。

接着,包公又传唤了店主人王婆前来询问,经过一番审讯,案情终于水落石出。包公让张氏进入后堂休息,同时让王婆回店等候消息。然而,包公心中却另有打算——他打算先捉拿大国舅,再慢慢处理这个案子。于是,他故意装病不起,暗中布置捉拿大国舅的计划。

皇上听闻包公病倒的消息后,召集群臣商议是否亲自前往探望。这时,曹国舅站出来启奏道:“陛下,请允许微臣先行前往探望,待微臣回来后再请陛下前往,这样更为稳妥。”皇上点头应允。

次日,这个消息传到了包公的府邸。包公吩咐手下做好一切准备,迎接国舅的到来。不久,国舅乘坐的轿子停在了包府门前,他下轿后,包公亲自出府迎接,将他引入后堂坐下。两人叙谈良久,包公便命人抬上美酒,与国舅共饮。

酒至半酣,包公起身说道:“国舅,前日我接到一份诉状,有人状告她的丈夫和儿子被人打死,妻子也被人谋害。后来,这位妻子逃到东京,又被仇家打死,幸得王婆相救。现在她再次向我告状,我已经准了她的诉状。我正想请国舅商议此事,不知那官人姓甚名谁?”

国舅听完包公的话,顿时脸色大变,毛发悚然。这时,张氏从屏风后走出,指着国舅哭诉道:“打死妾身的正是此人!”国舅怒喝道:“你无故赖人,该当何罪?”

包公大怒,下令军牌将国舅拿下,除去他的衣冠,用长枷将他锁入牢中。为了防止消息走漏,包公下令关闭府门,将国舅带来的随从也全部拿下。

包公思考着捉拿二国舅的计策,于是写下一封假家书,并搜出大国舅身上的图书,用朱印盖上,然后派人星夜兼程赶往郑州。信中称郡太夫人病重,催促二国舅速速返回。

二国舅看到家书并认出兄长的图书后,急忙启程返回东京。然而,在抵达府邸之前,他遇到了包公,被请入府中叙话。酒过三巡后,二国舅起身道:“家兄来信说郡太病重,我需立刻回去探望,改日再与包大人叙话。”

就在这时,张氏突然从厅后走出,跪下哭诉前情。二国舅一见张氏,顿时面色如土。包公见状,立刻下令将二国舅捉拿归案,同样用长枷将他锁入牢中。

消息迅速传到了郡太夫人的耳中,她听闻儿子犯下重罪,大惊失色,急忙赶到曹皇后的宫中,将事情的原委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她。曹皇后心中焦急,立刻奏报给仁宗皇帝,希望他能出面干预,然而仁宗皇帝却并未答应她的请求。

皇后心中慌乱,竟私自出宫,亲自来到开封府,想要与二国舅商量对策。包公见状,冷冷地说道:“国舅已经犯下大罪,娘娘您又私自出宫,明日我必将此事奏报给圣上。”皇后无言以对,只得悻悻然回到宫中。

次日,郡太夫人再次上奏仁宗,仁宗无奈,只得派遣众大臣前往开封府劝和。然而,包公早已预料到他们的到来,他下令军牌出示告示:各位大臣各自有衙门处理政务,今日若有敢擅入开封府者,便与国舅同罪论处。众大臣闻讯,谁敢轻易入府?

仁宗得知包公决不容情,心中也是无奈。然而,郡太夫人在金殿上哀声奏请,仁宗只得亲自驾临开封府。包公上前接驾,却将玉带连咬三口,奏道:“今日并非祭天地、劝农之日,圣上胡乱出朝,恐主天下将有三年大旱之祸。”仁宗道:“朕此次前来,实为二皇亲之事所困,望爱卿看在朕的份上,饶了他吧?”

包公却道:“既陛下要救二皇亲,一道赦文足矣,何劳御驾亲临?如今二国舅罪恶贯盈,若不依臣启奏判理,情愿纳还官诰归农。”仁宗无奈,只得回驾。包公随即下令,从牢中押出二国舅,赴法场处决。

郡太夫人得知二国舅即将被处决的消息后,再次入宫,哀求皇上颁发赦书以救其一命。皇上虽然心有不忍,但终究还是答应了郡太夫人的请求,随即颂下了赦文,并派遣使臣前往法场宣读。

包公跪在法场之上,听着使臣宣读赦文。然而,令他意想不到的是,赦文只赦免了东京的罪人以及二皇亲,而并未赦免天下所有的罪人。包公心中不满,忍不住说道:“都是皇上的百姓犯罪,为何偏偏只赦免东京的罪人?这岂不是有失公正?”

于是,包公下令先将二国舅斩首示众,而大国舅则被押回牢中,等待午时开刀。郡太夫人得知二国舅已被处决,急忙入宫哭诉,请求皇上再次颁发赦书以救大国舅一命。

此时,王丞相也站出来奏道:“陛下,为了保全大国舅的性命,必须通行颁赦天下,方可平息民怨。”皇上无奈,只得再次草拟诏书,颁行天下,不论犯罪轻重,一律赦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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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公得知赦免的消息后,当场为大国舅解开长枷,放他回府。大国舅回到府中,见到郡太夫人,两人相拥而泣。大国舅深感愧疚,对郡太夫人说道:“孩儿不孝,让母亲受惊了。如今虽然侥幸逃脱一死,但心中仍觉不安。孩儿愿意辞去官职,入山修行,以赎前罪。”郡太夫人虽然不舍,但也知道这是大国舅心中的决定,只得含泪相送。

后来,曹国舅在山中得遇真人点化,修炼成仙,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而包公则继续秉公办案,将袁文正的尸首葬于南山之阳,并从库中拨出三十两银子赐给张氏,让她返回本乡。此时,所有遇赦之家无不称颂包公的仁德。包公此举,既杀了作恶多端的二国舅,使得袁文正之冤得以伸张;又赦免了大国舅,使得天下罪囚得以释放。他真是一位能以迅雷之势降下甘霖的明君啊!

包拯结束了赈灾工作,踏上前往京城的路途,途中选择在桑林镇停留歇息。他特地下令:“我将暂驻东岳庙三天,如有任何冤情不平之事,当地百姓可前来申诉。”消息不胫而走,一位居住在破败窑洞的老妪闻讯赶来告状。只见她双眼模糊,衣衫破旧不堪,包拯关切地问道:“老人家,您是谁,又有什么冤屈想要诉说呢?”

老妪愤慨异常,边骂边说:“若提起我的名字,只怕就得按律处死!”包拯面带微笑,询问其中缘由。老妪坚持道:“我这桩案子,除非遇到真包公才能判得清,恐怕您并不是真的包大人。”包拯从容回应:“那你如何辨别真假包公呢?”老妪笃定地说:“我虽然双目失明,但只要摸到包大人颈后的一块肉瘤,就知道是不是真包公,那样我的冤屈才有可能得以昭雪。”

包拯坦然接受,让老妪上前摸索。她紧紧抱住包拯的头部仔细探查,果真发现那块独特的肉块印记,确认了包拯的身份。老妪不禁打了包公两个耳光,身边的公差们吓得脸色骤变,然而包公并未动怒,平静地再次询问:“既然确定我是真包公,那就请您说出所受的冤情吧。”

老妪压低声音:“这事只能我们两人知晓,得先支开左右公差才行。”包公立即示意随从退下,待四下无人,老妪终于放声痛哭起来:“我本是亳州亳水县人士,父亲名叫李宗华,曾任节度使,家中独苗便是我这一介女儿身。由于自幼体弱多病,我在十三岁时就被送入太清宫修行,尊称为金冠道姑。”

在皇宫深邃的阴影中,一个被遗忘的秘密悄然埋藏。那是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真宗皇帝漫步于宫廷之间,他的目光偶然落在了我身上,被我的美丽所吸引,于是我便成了他的偏妃。时光荏苒,到了太平二年的三月初三,我诞下了一位小储君,那是我生命中最灿烂的时刻。

命运的捉弄却悄然而至。南宫的刘妃,在同一日产下了一名女婴。六宫大使郭槐,这个心怀叵测的男人,却暗中施展诡计,将我的儿子与刘妃的女儿进行了交换。当我发现这个惊天阴谋时,愤怒与绝望几乎让我窒息,我无意中扼杀了自己亲生女儿的性命,也因此被囚禁在冷宫之中,与世隔绝。

张院子,这个知晓一切冤屈的忠良,曾在六月初三的日子,趁着太子游赏内苑的机会,试图为我揭露真相。然而,他的行动却被郭槐察觉,这个奸诈的男人将消息泄露给了刘后。为了掩盖罪行,刘后残忍地用绢绸绞杀了张院子,甚至灭了他的全家,一共十八条无辜的生命。

岁月如梭,真宗皇帝驾崩之后,我的儿子终于登上了皇位。他颁布赦令,释放了冷宫中的罪人,我这才得以重见天日。然而,当我踏出那座阴森的冷宫时,却发现自己已经无家可归,只得流落到桑林镇,靠乞讨为生。

在这里,我遇到了包公,这位公正无私的青天大老爷。我向他哭诉了自己的遭遇,恳求他为我伸张正义,让我能够与失散多年的儿子相认。包公听了我的诉说,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凛然的光芒。他问我:“娘娘生下太子时,可曾留下什么记号作为凭证?”

我思索片刻,回答道:“当我生下太子时,他的两手紧紧握拳,无法伸直。一位宫人轻轻掰开他的手指,只见左手掌心写着‘山河’二字,右手掌心写着‘社稷’二字。”

包公闻言,顿时神色凝重。他站起身来,扶我坐上椅子,然后恭敬地跪在我面前,说道:“娘娘,请您恕罪。”说完,他命令手下取来锦衣,为我换上。我知道,我的冤屈终于有望得到昭雪了。在包公的带领下,我踏上了返回东京的路途,心中充满了期待与忐忑。

包公在朝见仁宗皇帝时,满腹功绩,他郑重奏道:“臣蒙诏而归,途中偶遇一道士,他连续哭了三日三夜,声音哀切。臣好奇询问缘由,道士悲伤地说:‘山河社稷倒了。’臣觉得奇怪,追问其故,道士叹息道:‘当今无真天子,故此山河社稷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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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宗听后,轻笑道:“那道士真是胡言乱语。你瞧,朕左手有‘山河’二字,右手有‘社稷’二字,如何不是真天子?”

包公神色凝重,奏道:“恳请陛下让小臣一观,以便详议。”仁宗遂伸出手来,让包公与众臣观看,果然如道士所言。

包公叩首道:“陛下虽是真命天子,但可惜只做了草头王。”此言一出,满朝文武皆失色。仁宗微怒道:“我太祖皇帝以仁义得天下,传至朕手,一向无过,何谓草头王?”

包公深吸一口气,奏道:“陛下既为嫡派真主,又怎会不知亲生母亲所在?”仁宗不解道:“昭阳殿刘皇后便是朕的亲生母亲。”

包公抬头直视仁宗,坚定地说:“臣已查明,陛下嫡母正在桑林镇觅食。若陛下不信,可问两班文武,必有知情者。”仁宗疑惑地看向群臣,问道:“包文拯所言可疑,朕果有此事乎?”

王丞相出列奏道:“此事乃陛下内事,非问六宫大使郭槐不可知。”仁宗遂宣郭槐前来问话。郭槐却镇定自若,道:“刘娘娘乃陛下嫡母,何须多问!包公此举,不过是妄生事端,欺罔圣上。”

仁宗听罢大怒,欲将包公押出市曹斩首。王丞相急忙奏道:“文拯此情,内中必有缘故,望陛下将郭大使发下西台御史处勘问明白。”仁宗权衡利弊,最终允其奏,命御史王材彻查此事。

在那个充满阴谋的夜晚,刘后为了掩盖真相,秘密地与徐监宫商讨对策。他们决定用金银财宝来贿赂王御史,以换取郭大使的释放。然而,他们没想到,王御史本就是一个贪婪之人。当他看到徐监宫送来的众多财宝时,眼中闪过一丝贪婪的光芒,毫不犹豫地收下了贿赂,并放走了郭大使。

王御史设宴款待徐监宫,两人举杯畅饮,享受着权钱交易的快乐。然而,就在他们酒酣耳热之际,突然一个黑脸大汉闯入了宴席。王御史怒喝道:“你是谁?竟敢擅闯本官的府邸!”

黑脸大汉毫无惧色,大声说道:“我是三十六宫四十五院的都节史,今日年节,特地来大人这里讨些节仪。”王御史一听,心中不禁有些慌乱,但他还是强装镇定,吩咐手下给这个黑脸大汉十贯钱和三碗酒作为打发。

那黑脸大汉接过钱和酒,一口气喝了三碗,然后醉倒在台阶前,口中不停地叫屈。众人纷纷上前询问原因,醉汉模糊不清地说道:“天子不认亲娘是大屈,官府贪赃受贿是小屈。”

王御史听到这话,心中一惊,他喝道:“天子不认亲娘,与你何干?”他立即命令手下将这个黑脸大汉吊起来。然而,就在他们动手之际,突然有人报告说南衙的包丞相已经到来。

王御史顿时惊慌失措,他慌忙让郭大使重新回到牢中坐着,然后亲自出去迎接。然而,当他走到门口时,却发现并没有看到包公的身影,只有几个随从在外面等候。

王御史心中疑惑不已,他问道:“包大人在哪里?”随从中的董超回答道:“大人说他在王相公府里议事,让我们先来伺候。”

王御史听到这里,心中更加惊疑不定。他带着董超等人进入府内,却惊讶地发现被吊起来的正是包公本人。董超等人见状,立刻上前将包公解救下来。

包公雷霆大怒,一声令下,王御史被押至堂前,双膝一软,跪倒在地。随后,包公派人搜遍了整个王府,竟搜出珍珠整整三斗,金银各十锭,触目惊心的财物摆满了整个大堂。

包公眼神冷冽,喝道:“你身为御史,却枉法受贿,简直是朝廷的败类!来人,将他推出市曹,斩首示众!”王御史面如死灰,被拖出大堂,凄厉的求饶声渐渐远去。

而此时的徐监宫,早已从后门溜回宫中,心中忐忑不安。包公将搜出的财物一一奏报给仁宗皇帝。仁宗看着这些赃物,眉头紧锁,沉声问道:“这些金银财宝,究竟是谁送来的?”

包公毫不隐瞒,奏道:“臣已查明,这些财物是刘娘娘宫中的徐监宫所送。”仁宗一听,立刻命人传召徐监宫。徐监宫心知事情败露,无法隐瞒,只得在朝堂之上承认了是受刘娘娘所遣。

仁宗闻言,勃然大怒,喝道:“她既是我的亲生母亲,又何需私下贿赂?这其中必有隐情!”于是下令将徐监宫发配到边远之地充军,并命包公严加拷问郭大使,查明事情真相。

包公领旨回到南衙,立即对郭大使展开严酷的拷问。但郭槐嘴巴极硬,拒不招供。包公一怒之下,将他打入牢中。随后,他召来董超和薛霸二人,密嘱道:“你二人如此这般行事,若能查出郭槐的事情真相,必有重赏。”

董超和薛霸领命后,悄悄潜入牢中,解开了郭槐的枷锁。他们拿出一瓶好酒,与郭槐共饮,暗中劝说道:“刘娘娘已经传旨,让你不要招认。只要你配合我们,事成之后,自有厚报。”郭槐不知是计,几杯酒下肚后,便有些醉意朦胧。他得意地笑道:“你二人真是聪明绝顶,待我回宫后,定会在刘娘娘面前为你们美言,必有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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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超二人见状,心中暗自得意。他们趁机将郭槐引入内牢,重施刑讯。郭槐受刑不过,终于将事情的前因后果一五一十地招了出来。

次日清晨,董超和薛霸将昨晚的审讯结果禀报给了包公。包公听后大喜,立刻将郭槐的供词整理成奏章,呈给仁宗皇帝。仁宗皇帝仔细阅读后,决定亲自审问郭槐。

在朝堂之上,郭槐却突然翻供,他跪在地上,颤抖着声音说:“陛下,臣昨日受尽苦难,只能胡乱招供,其实根本没有那些事。”仁宗皇帝眉头紧锁,看向包公问道:“此事如何处理?”包公深吸一口气,奏道:“陛下,请将郭槐再次吊到张家园内,届时自有分晓。”仁宗皇帝点头同意,下令将郭槐押往张家园。

包公早已暗中布置好了一切。他派董超和薛霸先行前往张家园,将郭槐吊在树上严加审问。夜深人静时,包公独自来到张家园,虔诚地祷告天地。突然,天空变得昏暗无光,一阵狂风呼啸而过,仿佛有神秘力量将郭槐卷走。

郭槐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阴森恐怖的地方。两边排列着面目狰狞的鬼兵,上方端坐着一位威严的阎罗天子。阎罗天子开口问道:“张家一十八口是你所灭吗?”旁边一位判官走上前来奏道:“张家确实应当被灭。”阎罗天子又问:“那郭槐又当如何呢?”判官答道:“郭大使尚有六年旺气,不宜立即处置。”

郭槐听到这里,心中一紧,他连忙哀求道:“大王,若您能帮我解决这场大难,我必定向刘娘娘禀报,为您做无边功德以表谢意。”阎罗天子冷笑道:“你要想活命,就必须把刘娘娘当初的事情说得明明白白。”郭槐不敢有丝毫隐瞒,将前因后果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判官在一旁仔细记录着郭槐的供述。突然,一阵威严的声音传来:“奸贼!今日你还想抵赖吗?朕是真天子,非你口中的阎王!而那判官,正是包卿!”郭槐抬头一看,只见仁宗皇帝和包公站在上方,面色冷峻。他吓得魂飞魄散,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只求速死。

仁宗皇帝怒喝道:“你这奸贼,罪行昭彰,还想逃脱法律制裁吗?来人,将他押入大牢,听候发落!”郭槐被拖走时,眼中充满了绝望和恐惧。

太阳渐渐升起,天色变得明亮起来。文武百官已经齐聚一堂,等待着仁宗皇帝的命令。皇帝下令整理銮驾,准备迎接李娘娘前来相见。

当李娘娘终于出现在殿上时,帝母二人相见,悲喜交加,情感难以言表。文武百官也纷纷上前庆贺,这场重逢让所有人都感到欣慰。

随后,仁宗皇帝下令将刘娘娘带到殿上,准备对她进行严厉的惩罚。他心中的怒火难以平息,想要用油锅之刑来泄愤。然而,包公却站出来劝阻道:“陛下,王法之中并没有斩杀天子的剑,也没有煎煮皇后的锅。如果您真的想要她死,可以派人用丈二白丝帕将她绞死,然后将她的尸体送入后花园中。至于郭槐,他应当受到鼎镬之刑的惩罚。”

仁宗皇帝听了包公的建议,觉得很有道理,于是依从他的决定。这场事件成为了历史上的一大奇事,让人们议论纷纷,感叹不已。

在后宫之中,李娘娘被宫娥送入养老宫,开始了她的晚年生活。而刘娘娘和郭槐则分别受到了应有的惩罚,这场宫廷风波终于平息了下来。然而,它的影响却深远而长久,成为了后人传颂的佳话。

在河南开封府的陈州管辖下的商水县,住着一位名叫梅敬的男子。他自幼便进入郡庠读书,家境殷实,父母双全,只是缺少兄弟陪伴。后来,他娶了邻县西华县的姜氏为妻,两人过着和和美美的日子。然而,好景不长,梅敬的父母相继离世,他服丧期满后便去参加科举考试,但屡试不第。

梅敬心情沉重,对妻子姜氏说:“我自幼学习儒业,本想显祖耀宗,让妻子和子女都过上荣华富贵的生活,成为天地间的一个伟人。可是,苍天不遂人愿,父母没能看到我实现大志就离世了,我真是天地间的一个罪人啊。现在,我仔细思考,常常想起古人的话,要想腰缠万贯,除非骑鹤上扬州。我打算放弃儒业,去做生意,游历四海,实现我的志向。我怎能甘心屈守田园,老死山林呢?不知你意下如何?”

姜氏听后,深情地看着丈夫说:“我听古人说过,在家从父,出嫁从夫。你既然有志于经商,我自然会听从。但我只希望你在外以身体为重,保全父母的遗体,不要贪恋路边的野花。如果你能稍微获得一些利润,就尽快回家。”梅敬觉得妻子说得有理,于是收拾货物,前往四川成都经商,姜氏依依不舍地为他送行。

六年过去了,梅敬一直没有回家。一日,他突然思乡心切,决定收拾财物回家。在路过诸葛武侯庙时,他进去祈签,希望求得一些指引。他虔诚地祷告完毕,抽出一支签来,上面写着:“逢崖切莫宿,逢汤切莫浴。斗粟三升米,解却一身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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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敬手握着那支签,心中满是困惑,不明白其中深意。他摇了摇头,决定先回家再说。这一日,船夫将船停泊在一个大崖之下。梅敬突然想起了签中的那句“逢崖切莫宿”,心中一惊,立刻命令船夫将船移到别处。就在他们移动船只的时候,大崖突然崩塌,无数物品被埋在了下面。梅敬心有余悸,这才相信那支签的预言竟然如此灵验。

经过一路平安无事的航行,梅敬终于回到了家。姜氏高兴地将他迎进堂上,两人重新行了夫妻之礼,诉说着离别之情。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夜幕降临。姜氏烧了一盆热水,对梅敬说:“夫君路上辛苦了,快去洗个澡,好好休息一下吧。”梅敬听着妻子的话,心中又是一震,他想起了签中的另一句“逢汤切莫浴”。他急忙找个借口对姜氏说:“我今天不想洗澡了,不用麻烦你了。”姜氏见丈夫这么说,也就没有再催促,自己去洗澡了。

然而,就在姜氏洗澡的时候,一个潜伏在房中的凶手突然出现,用利枪从背后刺向了她。可怜那姜氏,原本娇美如花,却在一瞬间化作了南柯一梦。凶手行凶后迅速逃离了房间。

梅敬在外面等了一会儿,见姜氏迟迟不出来,便拿着灯进入浴室查看。当他看到姜氏倒在地上,已经死去的时候,顿时悲痛欲绝,哭得几次昏迷过去。

次日清晨,梅敬正准备前往官府告状,为妻子姜氏寻找真凶,却发现自己对凶手一无所知。然而,街坊邻居中却有人得知了内情,急忙赶往开封府向包公告发,称梅敬无故杀害了自己的妻子。

包公接过状纸,仔细审阅后,便下令拘捕梅敬进行审问。梅敬在公堂上详细陈述了自己祈签的经过,以及那支签文如何救了自己一命的事情。包公听后沉思片刻,觉得梅敬才回家不久,绝无可能自杀其妻。于是,他对梅敬说道:“你离家六年未归,你妻子美貌动人,必有奸夫觊觎。我猜测是奸夫起了杀心,想要谋杀你,却因你领悟了神签的预言而躲过一劫。现在,我仔细琢磨签文中的‘斗粟三升米’,想来官斗十升米中只得三升是米,其余七升必定是糠。莫非这奸夫的名字就与‘糠’有关,是叫康七吗?”

梅敬闻言恍然大悟,连忙回答道:“大人明察秋毫,我邻居中确实有一人名叫康七。”包公立即下令将康七拘捕到案进行审问。康七在公堂上无法抵赖,只得磕头认罪,供称自己因垂涎姜氏美貌,故起杀心,本意是想杀梅敬,却不料误伤了姜氏。

包公听完康七的供词后,当即判决其偿命,并立即执行。这一判决传遍了远近各地,人人称赞包公明察秋毫、公正无私。而梅敬也为妻子的冤屈得到了昭雪,心中感激不已。

在东京管辖的袁州,住着一对兄弟,哥哥叫张迟,弟弟叫张汉。他们同住一个屋檐下,情同手足。张迟娶了个妻子叫周氏,两人育有一子,刚满周岁。一天,周家的仆人安童前来报信,说周母生了病,急需女儿照顾。周氏闻讯后,立刻与丈夫商量,打算回家探望母亲,于是两人开始收拾行李,准备过几天就启程。

几天后,周氏抵达了母亲家,却发现母亲的病已经痊愈了。周母舍不得女儿离开,于是周氏便在母亲家住了一个多月。这期间,张迟收到了一个故人潘某的来信。潘某在临安当县吏,邀请张迟前去相聚。张迟接到信后,第二天便让仆人先回去报信,说自己会如期前往。

潘某的仆人离开后,张迟与弟弟张汉商量道:“临安县的潘故人写信来邀请我,我已经答应要去了。但家里需要有人照看,你替我去一趟周家,告诉周氏这个情况,顺便请她跟我一起回家。”张汉点头答应,便前往周氏的母亲家去了。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让人始料未及。张汉到了周家后,却发现周氏并未回来,而且似乎还牵扯进了一桩离奇的失踪案。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张迟和张汉开始了一场惊心动魄的寻找周氏之旅,而这背后,似乎还隐藏着更深的秘密和阴谋……

第二天一大早,张汉就出门前往周家。他见到嫂嫂周氏后,恭敬地传达了哥哥的意愿:“兄长即将远行,特地让我来接嫂嫂回家。”周氏是个贤良淑德的女人,对张汉十分敬重,于是吩咐下人备酒款待。

几杯酒下肚,张汉便催促道:“路途遥远,我们得早点出发。”周氏于是辞别了父母,抱着孩子跟随张汉步行回家。走到一座高岭时,正值五月酷暑,烈日炎炎。周氏抱着孩子,走得异常艰难。她对张汉说:“现在正是中午,离家也不远了,我们在林子里休息一会儿,避避暑气再走吧。”

张汉想了想,觉得也有道理,便说:“既然走得这么辛苦,休息一会儿也好。我先抱着侄儿回去报信,让人找轿夫来接你。”周氏觉得这是个好主意,于是把孩子交给了张汉。

张汉抱着孩子先回到家,告诉哥哥张迟:“嫂嫂走不动了,需要等人接她。”张迟立刻雇了两名轿夫前往半岭上接人。可是当他们赶到那里时,却发现周氏不见了。轿夫回来报告后,张迟大惊失色,连忙和弟弟返回周氏休息的地方寻找,但仍然一无所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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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汉开始怀疑起来:“莫非嫂嫂有什么东西忘在娘家了,突然想起来,又返回去取?哥哥你再去周家看看。”张迟觉得有道理,于是再次前往周家询问。可是周家人都说:“她出门已经半天了,怎么可能又回来?”

张迟越来越慌张,他和弟弟再次穿林摸岭地寻找周氏。终于,在一个偏僻的地方,他们发现了周氏的尸体,而且她的头颅已经不见了。张迟悲痛欲绝,当场就雇人将尸体抬回家,用棺材装起来。

第二天,周氏娘家得知了这个消息。周氏的哥哥周立是个喜欢打官司的人,他立刻抓住张汉,将他告到了曹都宪那里。周立声称张汉企图强奸周氏,周氏不从,张汉怕事情败露,所以杀了周氏灭口。

曹都宪信以为真,对张汉严刑拷打。但张汉始终不肯屈打成招。曹都宪又命人寻找周氏的头颅,但始终没有找到。于是,他暗中命人挖开一座妇人的坟墓,取出尸体割下头颅冒充周氏的头颅回报。

在再审时,曹都宪逼问张汉,但张汉仍然不肯招认。最终,在酷刑的折磨下,张汉只得违心地承认了谋杀罪行,被关进监狱等候处决。

近半年来,包大人一直在东京巡查审理罪案。当他看到张汉一案时,觉得此案颇为蹊跷,便传唤张汉到厅前详细询问。张汉将之前的情况一一叙述给包公听,但包公心中仍存疑虑。他注意到,张迟当初寻找妻子的头颅时一无所获,然而过了几天,都官去寻找时却轻易找到了。这其中必有蹊跷。于是,包公暂时将张汉关入狱中,以待进一步审问。

随后,包公唤来张龙、薛霸两位公差,吩咐道:“你们二人速去南街头寻找一位卜卦之人。”不久,他们便找来了一位名叫张术士的卜卦先生。包公对张术士说:“我要你代我推算一件事,你必须虔诚祈祷。”张术士问:“大人要推算何事?能否透露一二?”包公微微一笑,说道:“你只管推算便是,主意我自有分寸。”

张术士于是开始推算,最终推出一个“天山遁”卦。他报给包公道:“大人占得此卦,遁者,匿也,似乎是在询问一件隐秘之事。”包公问:“卦辞如何解释?”张术士答道:“卦辞意义深奥,难以直接解释,需大人自行领悟。”他念出卦辞:

“遇卦天山遁,此义由君问。

聿姓走东边,糠口米休论。”

包公听完卦辞,沉思片刻,仍觉难以捉摸其意。他暂时放下这个疑惑,命人取来一斗官米赏给张术士,让其离去。随后,包公召来六房吏司,问道:“你们知道有没有一个叫糠口的地方?”众人纷纷摇头,表示从未听说过此地。

包公回到后堂,点燃蜡烛,独自沉思着张汉一案的种种细节。他的脑海中不断闪现着案件的点滴线索,试图找出其中的破绽。突然,他眼前一亮,似乎想到了什么。

第二天,包公升堂理事,他唤来张龙、薛霸两位公差,又拘传了张迟的邻居萧某前来。他秘密地吩咐萧某:“你带着这两位公差前往建康地区,在旅店里暗中调查张家的事情。限你们三日内必须找到线索回报。”萧某觉得此事关系重大,担心自己难以完成任务,怕耽误期限受到责罚,正想推辞,却见包公面露怒色,只得随公差出了府衙。

一路上,萧某等人四处打听张家杀妻的事情,却一无所获。当他们走到建康的一家旅店时,正值中午时分,店里坐着两个客商,身边带着一个年轻女子在厨房做饭。那两个客商看起来有些困倦,便躺在床上休息。萧某无意中瞥见那个女子,觉得面孔有些熟悉,而女子见到萧某也似乎认出了他。两人对视良久,女子眉头紧锁,上前问道:“长者从哪里来?”萧某答道:“我是萍乡人,姓萧。”女子一听,激动地说:“长者莫非认识张某?他是我丈夫的同乡。”

萧某大吃一惊,仔细端详女子,发现她正是张迟的妻子周氏。周氏泪眼婆娑地告诉萧某:“我正是张迟的妻子。叔叔张汉被冤枉入狱,我至今下落不明。那日叔叔先抱着孩子回去,我独自坐在林中等待。突然,两个客商挑着箬笼上山来,见我一个人坐着,四周无人,便拔出利刀逼我脱下衣服和鞋子。我害怕得无计可施,只得照做。那两个客商从箬笼中唤出一个妇人,把我的衣服和鞋子给她穿上,然后砍下那妇人的头放在箬笼里,把我的身体抛在树林里。他们把我关进箬笼,挑着担子就走了。一路上他们乞讨钱财,我受尽苦难。如今遇到同乡,真是老天开眼。求你可怜我,报知我丈夫快来救我。”说完,周氏泣不成声。

萧某听完周氏的叙述,心中一阵激动。他立刻对周氏说:“今日包大人正因张汉的案子感到困惑,特地派我们前来调查。没想到竟然在这里遇到了你。我这就去告诉公差们,然后送你回去。”周氏擦干眼泪,进入里屋,安抚那两个客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