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必心早已睡熟,呼吸沉重。可半晌后,他又含糊地说了一句:“韩丰......快了......”
南珠频频颔首,眼前始终一片朦胧,她似乎真的已经看不清。
时辰很快过去,她见日头高了一截,急忙唤醒伍必心。好在光线充足时,她还能辨清物体,趁着伍必心翻身之际,迅速收拾好行李。
伍必心噩梦方醒,赶紧探了探襟内那包御米灰,顿感不妙。他取出纸包,却只剩一具空壳,药粉已从其上一处小孔漏净。
一股强烈的危机感攀上心头。那孔洞扎得整齐,一看便知人为,是静亭,她或许仍盼他病瘾难耐,自行归返公主府。
“公主,必心身中剧毒,毒发前咱们定要先找到逆旅。”语毕,伍必心展开纸包,将最后一点余粉覆上口鼻。
二人再次跨马起程。
身后追兵皆是***秘密训出的高手,即是天机阁的人,为今之计只得不断拉开距离,拼马速,如此方可腾出多余时间饮马修整。
二人日夜兼程,连跨三城,但离肃州还很遥远。御米灰的效期达到极限,那虫噬般的疼痛感再次爬遍伍必心全身,下马投宿时他几乎站不稳,入了房间,更是手脚虚软,倒地呻吟。
日暮时分,南珠趁街市店铺还未打烊,买回一包麻药,但毫无作用。
伍必心全凭一副铜铁意志对抗着御米灰的反噬,八月里,整个人好似刚从水中捞起来一般。最痛苦时,他翻出包袱里的一颗荀实服下,虽不能缓解疼痛,却可聚气保命。
渐渐,痛楚似有减轻,不知是毒素散去还是人已陷入麻痹,伍必心最后看见的,是和荀实一般红润的残阳。
再度苏醒,已是虫鸣绕耳。
伍必心恍惚睁开双眼,正对门扉,见屋内有一女子,守着桌案上一个食盒状的器物。而他似乎枕在一块温香软玉上,耳边传来碗勺碰击之声,难道他已被***的人擒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