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白山人参名头最响,在东北,却也不是只有长白山才有人参,好些地方都有生长。
“和长白山的野山参一样,一到五年生的野山参,参叶由三片小叶构成,俗称三花儿;长到五到十年的野山参,参叶由五片小叶构成,形同人的手掌状,俗称巴掌;
十到二十年的,生有两个桠,每个桠上有五片叶子,因为两个分枝像羊角、鹿角而得名,叫二角子;
三十年以上有三桠五叶,像灯台子的三个爪儿得名,叫灯台子,也叫三匹叶。
五十年以上的四桠五叶,叫四匹叶;八十年以上的有五桠五叶。达到百年的,有六桠五叶,我这辈子,只在年轻的时候,见别人采到一棵。
据说还有七匹叶以上的崹参,极其罕见,我只听过老辈人说的传闻,从未见过。
五匹及以上的,那就是真正的大货了,值大价钱!”
老何确实是懂行的人,说起这些东西,头头是道。
陈安问李豆花的时候,他也说过一些,但没有老何说得那么详细,他虽然也采药,但更多局限于米仓山,虽然也到处跑,却很少到秦岭里。
在李豆花看来,大巴山那一线,一直到神农架,山野面积已经够大够广了。
老何仔细端详着那棵五匹叶崹参,嘴巴轻声数着,好一会儿说道:“你这棵五匹叶崹参,我刚才数了下,有九十三年的样子,不得了,了不得啊!
你晓不晓得,我今天卖了两棵,一棵四匹叶和一棵三匹叶,就得了九百块,年份越长越值钱,单是这一棵五匹叶,就能卖至少两千块,这还是在收购站,若是碰到识货懂货的人,会给得更高,那都是可以用来传家的宝贝了!”
“两千……”
一旁看着的冯正良听到这个数字,忍不住咋呼:“我在汉中这边混了那么久赚得的钱,还远远抵不上这一棵崹参!”
他一直觉得,自己东北当知青回来,在汉中呆那么长时间,倒卖票证,赚得那些钱,已经算是很厉害了,结果在碰到陈安后,他才发现,自己的想法有多幼稚
陈安一个冬季撵山,就比他折腾那么久得到的还多。
现在,只是跟调研团队进山一趟,二十天左右,带出一棵崹参,让他倒卖票证顺风顺水地也得干上三年,这还不连其它的,若是把其它的崹参都算上……
他咧了咧嘴,没法往下想,只是嘀咕道:“我忽然间都不想当老师了,妹夫,要不我来跟你撵山、采药?”
“想这些干啥子,好好当你的老师!”
陈安很清楚,撵山干不了几年,采药倒是可以一直干,但越往后,限制也越多,而且西医盛行,药材的大量人工种植,越是往后,采药越不赚钱,到了后世,连糊口都成问题,活计又辛苦,年轻人甚至都不愿意学这行,更别说进山了。
但不得不说,在现在这年头,正在大力推进医疗卫生,采药还是很赚钱的,养蜂和采药,也是这年头为数不多能让山里人跻身万元户的职业。
当然,能做到这程度的人极少。
而养蜂,可不是像陈安这样的定地养殖,是带着蜂群追花逐蜜那种才能真正赚到钱,在老天赏脸的情况下。
陈安说完,转头看向老何,跟着问道:“大爷,这年限该啷个判断?如果没有叶片的话。”
老何也不藏着,说道:“这个有些讲究:首先看茎部,年份越久的崹参,颈部越粗壮;二一个,看铁线纹,崹参有一个特点,雨季旱季交替,主参上会形成好多铁线纹,铁线纹越多,皮色越深,年份越大。
第三就是看根须,年份越久的崹参,根须越粗壮,也不易折断。
最主要的方法,就是数芦碗,这崹参啊,每年地上茎到秋末枯萎脱落,残留的茎痕形成芦碗,一个连着一个,芦头上的那一两个芦碗比较圆,往后的芦碗被竹根收缩拉挤形成偏形,呈牛鼻子状,一个芦碗相当于一年。”
陈安微微点头:“晓得了!”
他认真将这些听到的东西记在心里。
却听老何接着说道:“也不能单看年份,这东西还讲究形体,你看看你这几棵崹参,长相看上去特别自然、流畅、具有灵气。
肩部与深刻的铁线纹,芦碗紧密对生,表皮有一定的光泽,皮条须清而长,没有太多的毛须,而且须条上有特别明显的珍珠疙瘩,好像一抖搂就能掉下来的那种感觉,整体看上去,特别漂亮,价格又能得到不少提升。
这玩意儿大补元气,治两性一切虚症,尤其是对于真阳衰少、肾气乏绝、阳道不举有良效,能有效改善病情。
碰到懂行的,那都是舍得出大钱的,不要轻易拿去收购站糟践了,好好保存着,回去了小心地清洗出来,然后晾干,找个罐子,弄些细辛、老姜回来,再加上木炭,装在一起,这东西能防虫,又能保证不受潮,好好保管起,能摆放不少年头,记得将木炭经常晒一晒……等有缘人上门,那才是最好的路子。”
有缘人,陈安当然知道老何说的是有钱肾虚的人。
治疗虚症的东西,一向很贵,是那些能有三妻四妾的人急需的啊!
对于崹参,钱就是缘。
当然了,这种事也不能往外泄露。
家里边已经藏了不少金银古董的陈安,太明白这个道理了。
听老何说了这些,陈安忽然发现,自己帮他一个忙,算是值了,知道了年份判断,药效,还有保存方法,已经有得赚了。
从此以后,他算是对崹参这等好东西有了清洗的了解,再在山里遇到,绝对不会再像这次这样拿捏不清。
幸好,东西被带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