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荼被一左一右搀扶住,听见安远侯世子在旁边气急败坏地骂,“狗东西!没长眼吗?”
她顿时有种自己也成了纨绔横行霸道的感觉,赶紧摆手叫停。
定睛一看,与她撞上的人竟是个衣衫褴褛头发蓬乱的乞丐,明显得了什么病,咳嗽不止,也不知是病得还是吓得,浑身上下一个劲地抖,大汗淋漓。
两个暗卫死死押着他,另有几个在角落虎视眈眈。
“夫人,此人可疑,我等将他带回去审。”
如此宽阔的大路,他躲着旁人,不偏不倚非往娘娘身上撞,说不定包藏了什么祸心。
一听这话,安远侯世子也跟着紧张起来,顾不得礼数,往年荼身上打量,“大人,您怎么样?没受伤吧?”
年荼低头往自己身上瞧了瞧,没觉察出什么不对,“我没事。”
她觉得这人大概只是病得太厉害,头晕眼花,一不小心与她撞上。不过暗卫的警惕也不无道理,她叹了口气,只嘱咐道,“别用刑。若是他没什么问题,就给他请个郎中瞧瞧病。”
那乞丐好似怔住一瞬,很快又低下头去,任由蓬乱的头发挡住脏兮兮的脸。
一场小风波而已,年荼没放在心上。
回到皇宫,两个雄性竟然都不在,宫人恭谨道,“陛下和大将军去四珩山了。”
四珩山?宝亲王?
年荼有点惊讶,没想到他们俩竟然还会去看宝亲王。难道是宝亲王快咽气了,他们去送最后一程?
好像也说不通啊……灰狼也就罢了,小猫咪可不是那么心软的人,才不会管宝亲王死活。
想着想着,年荼渐渐觉得身上有点累,眼皮发沉。
上榻之前,怎么也要先沐浴一下,不能脏兮兮的躺着。
吩咐宫人送来水,她脱了衣裳独自沐浴,浴桶里的热水泡得她手脚酸软无力,更加昏昏欲睡,只想闭上眼睛稍微打个盹。
……
傍晚的四珩山孤寂凄凉,在残阳映照下更添死寂。
废弃的行宫常年疏于打理,四处杂草丛生,几株枯瘦的老树歪斜地扎根在石头缝里。
破败的屋子里时不时传来宝亲王撕心裂肺的咳声,好像随时都会断气。
远远听见他这副得了痨病的模样,两名雄性就驻足在外面,不打算踏足室内,“说吧,你有什么话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