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她帮不上太大的忙,却也做不到在伴侣忙碌的时候去睡大觉。便亲手泡了一壶热茶,陪他们一起熬夜。
忙碌一夜,拂晓时分,暗部来报。
正如年荼所猜测的那样,宝亲王顶替了一商户公子的身份,带着几个乔装成护院家丁的死士,已经第一时间逃出了京城。
至于他们的去向,暂时查探不到,不过之前归顺的死士提供了一点有用的情报,说是宝亲王在虞州有些暗地里的势力。
虞州。那是宝亲王从前的封地。他对那里熟悉,的确最有可能逃去那里。
年荼盯着热茶蒸腾出的袅袅白雾,突然灵光一现,“叫安远侯世子来见我。”
趁着等人这会儿工夫,她随口问几个暗部密探,“你们知道报纸吗?”
暗部密探们面面相觑,“知道……”
怎么可能不知道?
报纸是夫人指点工部、国子监联合安远侯世子主办的读物,每月发行三次,上面既有大儒的文章诗篇,又有时政新闻,甚至还有些八卦传奇,正在连载中的长篇故事……
从年初刚一面世起,这东西就风靡全京城,并以堪称恐怖的速度席卷各地方。
文人对大儒的佳作爱不释手。学子关心时政,以备科举。就连乡野间大字不识一个的农人,也会被那跌宕起伏的故事勾得抓心挠肝,时不时就去茶馆等地蹭着听人读报纸。
不仅内容吸引人,它的价格也只要一枚铜钱。如此物美价廉,就是再囊中羞涩的人也舍得买上一份来看看。
听见暗部密探们用波澜不惊的语气你一言我一语地将报纸吹上了天,年荼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好吧……她有挺长时间没出过宫了,还真不知道报纸办的效果怎么样。既然办得不错,那她就放心了。
待到安远侯世子恭恭敬敬地来见她,她先是很不吝啬地夸奖了一通,直把他夸得背后好像有小狗尾巴在摇晃,而后吩咐道,“我有一些东西,需要登在下一期报纸上。”
小主,
把通缉令挂上报纸,让宝亲王感受一下人民群众的力量。
“放心,娘娘放心”,安远侯世子听过吩咐,信誓旦旦保证,“在下肯定把这件事办好。”
用最大的版面,刊登醒目的通缉令。赏金印成整张报纸的最大字号,绝对博人眼球。
好像还缺点什么……
安远侯世子摸着下巴琢磨了一下,决定再开一篇长篇故事,就讲讲宝亲王欺男霸女为祸朝堂的事吧!
……
七月下旬,最是暑热难耐的时候。
今年天气格外的热,又多雨水,京城以北还能好些,南方就如闷在蒸笼里一样,夜里也不凉快,即便光着身子躺在席子上,依然免不了汗流浃背。
皇亲贵胄酷夏时节都有冰用,宝亲王更是奢靡惯了,自打出生以来还没体会过这样的苦日子,整个人迅速瘦脱相,情绪暴躁到了极点。
“年、荼……”
黑暗简陋的屋子里,宝亲王磨牙切齿,恨恨念着年荼的名字。
这个妖女就是克他的!
若不是她当年将他扣在国公府,他也不会落魄得那么快。这次也是算计她不成,反被清算。
哪怕他逃了出来,她依然阴魂不散,弄出什么报纸来通缉他。
现在就是路边的乞丐都知道抓他有大把的银子拿,搞得他寸步难行,宛如过街老鼠,甚至不敢变成兽形。
通缉令说了,宝亲王有一只狸奴,抓住了也赏银百两。猫可比人好抓得多,一时间和描述沾些边的橘猫都被人捕起来挨个辨别。
更可恶的是,报纸上竟还印了故事编排他!无论他走到哪,都能听见有人在义愤填膺地议论宝亲王作恶多端,一个个摩拳擦掌,哪怕不为了赏银,也要抓住这该死的逆贼。
声名狼藉到这个地步,再多的谋划也无用了。
想到蹉跎了这么久,受了这么多罪,离虞州还有上千里路,那边定然也是天罗地网等着他,宝亲王就绝望得两眼一黑,浑身颤抖不休,牙齿咯咯作响。
“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