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火迫绝境:双雄拯溺靖风波

他单手勾住垂落的信号旗绳索,另一只手精准接住坠落的儿童,动作干净利落。

船体突然剧烈震颤,我扑过去抓住他后腰皮带,靴底在浸油的甲板上划出两道焦黑痕迹,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卷发男孩的哭声卡在喉咙里,瞪圆的眼睛倒映着莫辰祎被火光镀上金边的侧脸——那家伙居然还在笑,唇角扬起的弧度像极了他赌赢拍卖会压轴藏品那夜,自信而从容。

“抓紧。”他忽然松开绳索,抱着孩子借惯性荡进安全通道。

我踉跄着撞上灭火器箱,后腰的淤青传来一阵刺痛,提醒我这是梁凌庆两小时前故意松动的那个。

古羽立突然从浓烟里钻了出来,他珍藏的羊皮契约此刻裹在昏迷的罗应尧头上,暗红墨迹在防水涂层上晕染成诡异的星图,散发着一股淡淡的纸墨味。

“钟小姐!”吴允阳满手是血地拖着担架冲了过来,身后跟着三个用领带蒙住口鼻的商务舱乘客,他们的脚步声在这寂静的环境中显得格外沉重。

莫辰祎从通风管道跃下,湿发甩出的水珠在热浪里蒸成白雾,带着一股潮湿的水汽。

他接过我手里的应急指挥器,指尖划过我手背时突然停顿,轻声说:“你睫毛沾了碳酸钙粉末。”没等我反应,这人已经转身用德语朝肖伟益喊出指令。

德国籍安保怔了半秒,突然红着眼眶踹开卡死的物资柜,五件救生衣精准落在老人怀里,那“扑通”的声音仿佛是生命的希望。

我望着莫辰祎游刃有余的背影,忽然想起他在拍卖会鉴定青铜器时,也是这样用波兰语骗过竞争对手的,他的背影在灯光下显得格外高大。

“往左舷撤!”傅同安的声音突然变调,充满了焦急。

我转头看见梁凌庆不知何时解开了手铐,他染血的衬衫下摆塞着半截烧焦的契约纸,手里竟握着本该在驾驶舱的扩音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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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脏骤然紧缩的瞬间,这个总是阴鸷冷笑的男人突然按下警报按钮。

他心里想着:“或许这是我最后能做的事了,放他们一条生路,也算是给自己的救赎。”

“B区通道清空了!”沙哑的吼声经过电子设备放大,震得消防警铃都黯然失色,那声音仿佛要穿透我的灵魂。

梁凌庆踉跄着跨过倒塌的装饰柱,用我曾见过他调转指示牌的那双手,死死撑住即将闭合的防水闸门。

三个抱着宠物箱的游客从他腋下滚过,其中那只导盲犬的项圈蹭亮了他手臂上的旧伤疤。

莫辰祎与我同时僵在原地。

隔着十二米混着火星的雨幕,我看见梁凌庆朝我们比了个下流手势——那是他昨夜在赌场输光筹码时用的动作,此刻却配合着口型在说“快走”。

吴允阳骂着脏话要去抓他,被肖伟益一记擒拿按在浸水的波斯地毯上。

“氯气浓度归零!”对讲机突然传出郭天睿的嘶吼,声音中充满了喜悦和激动。

整艘游艇发出垂死巨兽般的震颤,莫辰祎拽着我扑向救生艇的瞬间,梁凌庆的身影消失在突然闭合的闸门后。

他最后抛出的金属物件擦着我耳畔飞过,被莫辰祎凌空截住——是那枚导盲犬项圈上的定位器,此刻闪烁着诡异的青绿色。

救生艇坠海的轰鸣声中,我数到第七朵浪花拍上舷窗,那浪花拍打的声音仿佛是大自然的乐章。

莫辰祎的体温透过湿透的衬衫传来,他正用那双能辨识千年古玉的手,轻轻旋开定位器的暗格。

半片烧焦的契约纸飘落在我膝头,古楔形文字在应急灯下泛着磷光,散发着一股神秘的气息。

“钟小姐!”古羽立突然从后排探身,他捧着罗应尧的眼镜,镜片上凝结着彩虹油膜拼出的箭头符号。

我顺着方向望去,救生艇的探照灯正好扫过游艇顶层——本该空无一人的契约存放室,某扇舷窗内闪过半张苍白的脸。

莫辰祎的指尖突然压住我欲起的膝盖。

海风裹着咸腥灌入舱内,将那张焦黄的契约纸吹贴在舱壁上。

在忽明忽暗的光影里,我们同时听见了混在浪涛声中的异响——像是有人用指甲刮擦着百年陈木,又像生锈的齿轮在咀嚼羊皮纸,那声音让人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