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宁帝高坐御座之上,斜睨着龙椅下方立着的年经将军,两座王府跑去给林思衡送礼一事,方才戴权已报给他知道。
他虽有些不悦,也知这事怪不到林思衡头上去,因而本也并不打算做什么,却没料到林思衡竟这时候还跑进宫里来,因而问道:
“靖远伯今日不是在家中设宴?此时进宫,所为何事?”
林思衡也并不意外皇帝知道自家设宴一事,宅子里前两天专门招了两个婆子,安排做些修剪花圃的活计,几乎摆明了锦衣军的身份,这本也是他与封愚约好了的。
因而躬身答道:
“回陛下,今日虞王府和潞王府遣长史给臣送了礼物来,臣与两位殿下素无往来,实不敢受,只是又未敢擅自登门,送回王府,因而只得将礼物带来,请陛下处置。”
戴权侍立在侧,闻言悄悄打量林思衡两眼,眼底多了些重视。崇宁帝也有些满意林思衡此番举止,虽是如此,面上却一肃,冷声道:
“今日你既是家中操办酒宴,只怕也不止是只有两位皇儿送了礼去,旁人的你倒敢收,他们的你又不敢,却是为何?
你是觉得朕会猜忌朕的皇子?又或是,你瞧不上这两座王府,送的那点东西?”
林思衡忙道:
“陛下何出此言,臣岂敢做此想?只是,臣是陛下的臣子,却非二位殿下的臣子,臣虽薄有微功,也是仰赖陛下福泽庇佑,将士用命,才略有所得,况且陛下也早已赏过,怎敢再受二位殿下厚赐?臣实是愧不敢当。
陛下与二位殿下本是父子,又何来猜忌一说,这些礼物,本就是二位殿下之物,由陛下处置,本也应该。”
崇宁帝只轻哼一声,叫人将那些礼物都抬进来,戴权亲自取了礼单,送到皇帝跟前,崇宁帝打眼一瞧,但见其上罗列着金银珠玉,古玩字画,一应俱全,价值不菲。
冷哼道:
“朕这两位皇儿出手倒不小气,也没算丢了朕的颜面。戴权,既然靖远伯不肯领受他们俩的好意,你亲自带人,给他们把这些东西送回去。
另外,传朕口谕,他们如今既还年纪尚轻,还当勤加学问,不必过多参与外务,叫他们安心闭门读书一个月,朕回头要细细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