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友士抚须笑道:
“尊府夫人这病,若是初觉不妥之时,便能以药对症去治,此时早已痊愈。又哪里能耽误到这样地步了,恐怕也是尊府夫人命中有此一劫了。
若我所料不差,尊府夫人这病,该有两月,如今倒真有些沉重,不过眼下倒还有三分治得。
我且暂写一方,叫病人先吃着,看其应验与否,再做打算。”
言毕,取来纸笔,列出一方来。
尤氏忙接过了,细细看去,只见方子开头却写着:益气养荣脾补和肝汤。
张友士一时又道:
“若依晚生所见,尊府夫人平日里必是个心气极高而又十分聪明的人。只是心气一高,人又聪明,偏偏世间之事不如意者十之八九。
如今难免思虑过甚,反倒伤身,平日里还是要多休息的好。”
尤氏拍掌笑道:
“我说也是如此。阖府大大小小的事情都劳她操持着,果真这就是病源了。”
一时又进去劝诫秦氏,叫她凡事不必多虑。又嘱咐贾蓉平日里也多担待些。两人也只得连连应下。
既看过诊,尤氏又命人照方抓药,从前开的那些,都不必吃了。
又给张友士封了诊金,叫贾蓉送他出去。
贾蓉心中正在懊恼这老倌儿多管闲事,倘若真叫他给秦氏治好了,自己岂不又要平添好一番耻辱。
一时忍不住开口问道:
“老先生果然高明得很,只是还未请教,我媳妇这病,到底于性命上,可有妨碍?”
张友士笑道:
“大爷本就是最高明的人,人病到这个地步,岂是一朝一夕之事,便是有我这药,也得看尊夫人有几分医缘了。
若依晚生看来,今冬许是无妨的,或许来年春分,可见分晓。”
贾蓉听罢,细细琢磨一番,以为领会了张友士的意思,果然也不再问,恭恭敬敬送出府去了。
出了宁国府,张友士方缓缓出了一口长气,正待要赶紧离了这是非之地,又见有一仆人迎上来,面上笑道:
“可是张老先生不是?在下是荣国府里的人,我家大爷听闻张老先生医术精湛,想请老先生且看在病人的份上,不辞辛劳,再走一遭。”
张友士心中一时苦笑不已,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