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得片刻,张大夫匆匆赶来,一见此情况,也来不及客套,大致看了看边城的情况,便取出一卷银针来,将边城身上插得密密麻麻。
行完了针,边城腹部的血终于渐渐止住。林思衡忙问道:
“张大夫,情形如何?”
张大夫神情仍旧严峻得摇摇头,道:
“血虽暂时止住,然而腹部这道伤口却是大麻烦,伤口太大太深,已伤了肠胃肺腑,此非药石所能医治。便是有药可医,他这伤口我也不敢再叫他服。
病人失血过多,此时犹为虚弱,恐怕也撑不到伤口好的那一天。若不是他底子好,这会儿子早也死了。”
绿衣闻此眼神一片死灰,连哭都哭不出来了。
林思衡来回踱了两步,叫孙机钱旋取来热水,酒精,咬咬牙对张大夫说了缝合之法。张大夫闻言大皱眉头,林思衡又道若果真无救,也必不怪到张大夫身上。
张大夫见伤者已实在不能耽搁,到底点头答应下来,取了银针,照着林思衡说的,将伤口蘸着那酒精一点点缝合起来。
缝合之法究竟能不能奏效,眼下林思衡心里其实一点底也没有。他虽懂得理论多些,可真上手来做,也必不能张大夫相比。这里也没有无菌室,孙机的酒精到底能起多大作用,他心中全无成算。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张大夫才缝合完毕,在此过程里,边城便如同死人一般全无半点反应。
夜里,边城果然不出意外发起烧来,绿衣照着林思衡的吩咐,一遍遍用冷毛巾为兄长擦拭。又熬了参汤。林思衡又与张大夫一起,将其余几人的伤口重新做了处理。张大夫好奇这缝合之术的作用,也留下来照看着。
此后边城一连高烧发了三日不止,绿衣便一直留在这里,林思衡两边跑,生怕哪边突然便来了噩耗。
到第四日夜里,边城终于渐渐退烧,林思衡见状海松了一口气。钱旋这几日时常痛悔不止,几乎日日都在苦熬着不肯休息。
见林思衡似乎放松下来,钱旋也似松了口气。身形晃了一晃,走到林思衡身前,双膝往地上一砸,猛得叩头,额头便是一片青红。口中说道:
“是钱旋行事不谨,险些害了大哥性命。”
说罢又拔出自己的匕首,往自己右脸上,狠狠得划了一刀,面上顿时鲜血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