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一个个的把讨厌的兄长们杀了个遍,天生异变的那天清早,他问站在身后的宗怀岚:
十弟,父皇若是真的狠心,把我送去祭天,你会为了我,破戒去杀人吗?
宗怀岚看着眼前这个半年来杀戮不止的皇兄,半晌后点头:我会。
宗庭岭那张脸上,露出了多年不见的发自内心的欢喜。
那日他被狠心的父皇送上祭坛了,但也活着走下来了,他像恶鬼一样下令血洗皇宫。
他看着飞溅的血液,挤开疯狂的人群,走到弟弟面前,把他滑落的剑拾起来,放回他颤抖的手中。
在一片嘈杂刀鸣声中,温声教宗怀岚该怎么用力,握着他的手,举剑用力斩断冲过来的御前太监的头颅。
从那之后,直到杀掉最后一个有威胁的兄弟,宗怀岚一直陪着自己犯下杀戮业障。
最后在尸山血海中,第一个下跪,高举擅自修改过的传位圣旨,高呼陛下万岁。
——
怎么可能不信任呢。
宗庭岭仰头望着铅灰色的天空,纷纷扬扬的雪花肆意飘落,落在他的肩头,转瞬即逝,化为一片水渍。
他突然有些感慨,轻轻呵出一口白气,在冰冷的空气中迅速凝结成雾,转头看向宗怀岚,声音里透着兄长的温和:
“往年让你结亲,你总是推脱,如今母后这一走,咱们须得守孝三年,等过了孝,你又要耽搁不少时日。”
宗怀岚闻声,面上已恢复了平日里那副风流随性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玩世不恭的笑,看向宗庭岭:
“皇兄这话说的,您又不是不知臣弟这朝三暮四的性子,若真有了家室,岂不是被死死束缚住了,哪还能像现在这般自在。”
说着,他还潇洒地掸了掸肩头并不存在的落雪。
宗庭岭被他这副模样逗笑,抬腿迈步向前走去,雪地上留下一串清晰的脚印:
“你身为一国王爷,总不能一辈子不成亲吧。你年纪也不小了,这三年里,可得尽快收收性子,把自己的终身大事安顿下来。”
宗怀岚跟在后面,脚步微微一滞,嘴角不易察觉地微微抽了抽,心下暗自腹诽:这皇兄自己偏好男风,怎还有立场来说教自己。可面上却依旧是一副恭敬模样,笑着恭维道:
“若是臣弟寻不得良人,那只好等皇兄帮臣弟物色一个门当户对的好女子了,臣弟定当感恩戴德。”
宗庭岭眼中闪过一丝无奈,继而失笑出声,那笑声在呼啸的风雪中显得有些单薄:“怎么,还真等着朕给你物色?朕当年说回报你,可不包括给你选王妃啊。”
话说到一半,他像是突然被什么哽住了喉咙,自己回报了什么?
一条活路、安稳余生?还是......折磨他亲娘十几年。
宗庭岭不知道自己怎么突然会这么想,十几年了,宗怀岚要不满早就发作了。
是的,他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