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敢跟宗庭岭提,不代表他不记得。
自己和父亲长得很像。
一样的锋芒凶相,一样的冷血寡情。
而宗怀岚则不同,他完美地承袭了母妃倾国倾城的风姿,眉眼间流转的柔情为他的英俊添了几分风流韵味,让人见之难忘。
小时候,宗庭岭偶尔也会暗自思忖,心底悄悄泛起一丝羡慕,羡慕宗怀岚能拥有这般得天独厚的容貌。
如今,岁月悠悠走过,站在这漫天飞雪之中,宗庭岭再次细细打量,那潜藏心底多年的羡慕依旧存在,只是随着阅历的增长、宫廷诸事的磨砺,这羡慕之中又掺杂了诸多复杂难辨的兄弟相惜。
如今这个世上,记得那些事的故人真的不剩几个了。
先帝子嗣繁盛,而如今,除去那几个还年幼的,也就只剩眼前这个弟弟了。
宗庭岭很信任他,说重了,宗庭岭除了自己,最信任的就是宗怀岚。
他们从记事起就在一起玩闹学习,宗怀岚是唯一一个不嫌弃他的出身、还给他偷偷带好吃的、帮他跟父皇求情的。
小主,
整个少年时代,宗庭岭想回报他,却找不到途径,自己什么都没有,而他什么都不缺。
不过宗庭岭准备回报他一个大的。
他忍辱负重十年,准备杀出一条通往龙椅的血路。
他造反前一晚,才翻墙到宗怀岚府上,跟他说了这些计划,问他愿不愿意帮自己。
如果愿意,就把他手上的南禁军令牌给自己,自己日出前杀进太子府。
如果不愿意,他就在这里束手就擒,等这个弟弟叫人来抓自己。
十五岁的宗怀岚那晚刚和一群“风流雅士”吃酒回来,他满身酒气的看着面色紧张的兄长。
宗怀岚似乎迷迷糊糊的就把令牌交给他了,还含含糊糊的说:
“九哥说抓什么?抓你去喝酒吗?你个滴酒不沾的.....没意思得很......拿去拿去。”
说完他就栽倒在床榻上呼呼大睡了。
宗庭岭拿着手里的令牌,心脏砰砰直跳,广袖中攥紧的匕首柄几乎被汗湿透了。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的时候,他怎么会......准许有差错。
幸好,宗怀岚还是向着他的。
他真的不想......此生杀的第一个人是这个弟弟。
他还得回报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