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谷铭虽早有所料,仍是心头一震。
他目光灼灼,不动声色地问。
“那又如何?”
陈之中深吸一口气,声音低沉几分。
“此一策本可成,可惜惠文王驾崩后,武信君意图扩张术士之道途,不免触碰朝中忌讳,以至大秦对纵横之术再无容忍之心。”
“家师料定自己不会善终,暗命门下诸徒四散。可临别之际,武信君却将手中几分文书密印托付于我等。此等绝密,要么辅佐秦国否极泰来,要么连结六国反了那秦人。”
“然,我为避祸,自隐于世,原盼平淡度尽此生,终未料到贼子人心终究不知足,更有人妄图倒行逆施,意图勾结六国谋逆之事!此信文卷宗,便是武信君之信物!”
话语未尽,谷铭却眉头深锁,一只手捏起那印信。
“所以这些东西,是你从赵府之中盗出?”
谷铭声音冷然,不掩质问之意。
“非也。”
陈之中苍老的眼神带着丝丝冷笑
“是贼人必欲夺取我手中文物,方才逼得我夜逃此地。”
闻言,谷铭仔细打量老者。
“你说得有理有据,但为何偏找上我,又为何料定我不会直接弃你?”
老者闻言,唇角微微翘起,不紧不慢地吐字。
“谷司农,您亦不必试探,老夫纵横家,若无能察天下事,那熟读天下再多谋略又有何用?您乃秦国司空,虽习惯低调行事,但既开口声色俱厉叱退赵府之奴,想要袖手旁观,反倒难以服天下人心。”
谷铭凝然,眼神却骤然变冷。
“既知我的身份,你还在此与我谈论大逆不道之事?你倒不怕确是将命送到我刀下?”
陈之中苍老的眼神带着丝丝冷笑,
“是贼人必然藏匿于暗处,怎会将如此重要的东西,光明正大地摆在赵府之中,引人注目?这分明是有人故意为之,引君入瓮之计罢了。”
谷铭面上淡然,心中却暗暗思量陈之中一番表述的意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