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政和关知府很看好他,直接跟府学打了招呼,将他列为廪生,每月享有书院发放的米一石,并进入甲班学习。
隋准刚找到甲班,在座位上坐好,便有人来热情地同他打招呼。
大家对这位插班生颇为好奇,有人问他家住何处,有人问他家里几口人,有人问他温的什么书。
七嘴八舌,要将他翻个底朝天。
可隋准是谁,岂有那么容易被套话?
别人问他:
“隋兄,你家住何处?”
他便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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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近,你呢?”
别人又问:
“隋兄,娶妻否?”
他便说:
“我观兄台面色红润,精力充沛,家中定有贤妻,可与在下细细道来?”
别人还问:
“隋兄,你看的什么书,为何如此博学?”
他便侃侃而谈:
“说起好书,在下认为,《四书》大有学问,亟待我辈反复咀嚼,深度细品……”
总之,试图从他处挖点消息的人,最后都聊得非常热烈,尽兴归去。
归去后,仔细一琢磨,不对。
怎的自己被翻得底朝天,隋准自个儿的事,却一个字也没说?
隋准在书院左右逢源,佟家三口,却在小院里举头望天。
“闲得发慌!”
佟嫂子忍不住道。
村里人忙碌一辈子,下地要干活,回家了就喂猪喂鸡,整日忙得像个陀螺。
忙得的时候抱怨,连喘口气的功夫都没有。
可如今闲下来,却更加难受。
庄稼汉当不了闲人,手头没事干,心里头就虚得很,有说不出的恐慌。
一家人正干坐得难受呢,院门被拍响了。
佟嫂子去应门了,是一个黑脸膛的老者。
她与他说了一通,面色从诧异到黑沉,最后从怀里拿了几文钱。
回来就抱怨:
“天菩萨,以前搁咱们村里,大粪自家留着当宝贝。如今在府县,竟然还得花钱让人收走!”
佟大在县城住过,听过几耳朵,便应道:
“收夜香的是不?县城也是这般,初一十五各来一次,一个月算16文钱。”
佟嫂子拉着脸:
“哼,16文钱?那还算实惠的了。这儿要18文!”
听得佟大是咂嘴结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