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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当家嘴角微微上扬,受用了这通马屁,抬抬手让小六起身:“哼,算你小子识趣。不过,你今儿来不光是送礼的吧?”小六搓着手,陪着笑:“二当家英明,我就想问问前些日子铁厂那遭劫的事儿。我那小厂子,本本分分经营,冷不丁被砸了场子,实在冤呐。”二当家脸色一沉,把玩着手里的扳指,冷笑道:“冤?你是真不知道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铁厂,别想开下去了!上头有令,这事儿没商量。”
小六只觉脑袋“嗡”的一声炸开,刹那间天旋地转。脑海里走马灯似的闪过铁厂车间机器轰鸣、工人忙碌的场景,那些翘首盼工资养家的憨厚面容、还未交付的订单、崭新却背负巨贷的设备……桩桩件件如千斤重担,轰然砸下。他双腿发软,眼前发黑,舌根发苦,想强撑着说点什么,喉咙却像被死死卡住,发不出半点声响,紧接着两眼一黑,身子直挺挺地倒了下去,“扑通”一声摔在地上,扬起一片尘土。周围土匪先是一愣,旋即爆发出一阵哄笑,那笑声在大厅里回荡,满是肆意与张狂,小六却毫无知觉,坠入了无边黑暗。
小六悠悠转醒,发现自己躺在山寨大厅一角,脑袋还昏昏沉沉。身旁的二当家跷着二郎腿,正似笑非笑地盯着他,周围土匪们哄笑成一片,那笑声刺得小六耳朵生疼。
小六撑着身子坐起,强压心头怒火与惊恐,拱手道:“二当家,您这话可把我砸懵了,我一门心思扑在铁厂上,自问没招惹过什么大人物,还望您指条明路。”二当家把玩着手里的匕首,寒光闪烁,冷笑道:“哼,有些事自己心里没点数?非要我挑明了说,你铁厂这几日动静可不小,搅了旁人的局,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人家能轻易放过你?”
小六心里“咯噔”一下,冷汗直冒,脑海飞速运转,思索到底是哪步出了岔子。他咬咬牙:“二当家,我铁厂上下都是老实人,只想本本分分做生意,养活一家老小,要是无意间冲撞了哪位爷,我小六在这给赔不是了,还请您帮忙周旋周旋。”说着,小六掏出准备好的厚厚一沓钱递过去。
二当家瞥了一眼,抬手打翻在地,“这点钱就想打发?晚了!上头那位下了死命令,铁厂必须关停,你要是识趣,趁早遣散工人,变卖设备,把屁股擦干净,也省得大家动手,闹得难堪。”
小六攥紧拳头,指甲嵌入掌心,满心不甘:“二当家,那这样!我继续开铁厂,每个月给您分红,您本事大想想办法。”二当家翘着二郎腿一只手摸着胡子正在思考,几个土匪上前,架起小六就往山寨外拖,二当家说:“慢着。”
小六被几个土匪粗暴地架住,胳膊被箍得生疼,却仍不死心地挣扎着,扭头望向二当家,眼中满是急切与哀求。二当家抬手制止了土匪,微微眯起眼,摩挲着下巴那杂乱的胡须,沉默片刻后,缓缓开口:“哼,你小子倒机灵,想出这分红的招。”
小六眸中闪过一丝光亮,忙不迭地挣脱开土匪拉扯,整了整衣衫,再次拱手,声音因紧张而微微发颤:“二当家,您手底下兄弟多,开销肯定也大。我铁厂虽说刚遭了难,可只要机器一转,盈利还是可观的。往后每个月,我定时把红利送到山寨,绝不含糊!您保我铁厂平安,就是救了我们一厂老小的饭碗呐,这份恩情,我小六铭记于心。”
二当家冷笑一声,把玩匕首的手却顿住了:“你算盘打得倒是噼里啪啦响,可上头那位也不是吃素的,铁厂搅了人家布局,想简简单单靠分红就了事,哪有这么便宜?”小六心一沉,却咬着牙道:“二当家,您在这山头跺跺脚,地面都得颤三颤,只要您肯出面周旋,使些手段,哪有摆不平的事儿?往后我小六唯您马首是瞻,厂里有啥稀罕物件、紧俏货,第一个先孝敬您。”
周遭土匪交头接耳,议论纷纷,目光在小六和二当家之间来回打转。二当家皱着眉头,沉思良久,眼里闪过一丝狡黠:“行,看你小子诚意挺足,我就暂且应下试试。不过丑话说在前头,要是哪天红利断了,或者上头那位又施压,我可兜不住,你铁厂还是得完蛋,到时候,可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小六如获大赦,连连点头,脸上绽出劫后余生的笑意:“二当家放心!有您这句话,我铁厂肯定起死回生。我这就回去筹备,尽快把第一笔红利奉上。”说罢,小六又恭敬地行了个礼,在土匪们虎视眈眈的注视下收拾起铁厂的证件和资料,快步退出山寨。
一路上,小六满心忧虑取代了短暂的欣喜。虽说暂时保住了铁厂,可背后那神秘势力依旧如悬顶之剑,不知何时便会落下。回到铁厂,大哥、二哥焦急迎上来,小六把事儿一讲,大哥瞪大眼:“这能靠谱吗?土匪的话哪能信!”小六叹口气:“当下也没别的辙,走一步看一步,咱悄悄攒些家底,再想法子摸清背后主使,争取彻底摆脱这泥潭。”三人围坐,对着摇曳烛火,凝重谋划,铁厂命运依旧飘摇,前路迷雾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