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短途人跑不过马,长途马是跑不过人的,距离越远马的耐力越差。
司马穰苴让驭手驾车离智宵所乘的战车更近一些,大声喊道:“晋卿。”
智宵闻声转头看去,拱了拱手算是行礼问候。
司马穰苴问道:“为何如此之赶。”
智宵干脆让驭手将战车驶到一边,缓缓地降下速度,等待司马穰苴靠近了才说道:“灭仇由乃是必行之举。”
说来也巧,正版历史上仇由就是智氏灭掉,并且屯驻军队实施管控。
不过,在正版历史上,仇由被灭是前457年的事情了。
当时智瑶与赵毋恤的斗争进入到白热化阶段,智瑶灭掉仇由的根本原因是想前后包夹赵氏的“晋阳”地,意图暴露让赵毋恤不惜代价拉拢魏氏和韩氏,加速了魏氏和韩氏倒向赵氏的进程。
司马穰苴的智慧不比任何人差,压低声说道:“此战并无灭中山国之可能。”
换句话来说,极可能连打疼中山国都有难度,晋国即便是将仇由灭掉,不实施驻军的话,很快仇由又会复国;晋国在仇由驻军,中山国怎么可能忍受侧翼有那么大的威胁,一定会一再试图夺回仇由,晋国不怕仇由变成一个晋人和狄人的绞肉场吗?
智宵从不认为除了自己之外,其余人都是傻子,只能笑着说道:“此次会盟,我(晋国)目的已成。攻打中山国、仇由,不过顺手而为。”
说到底,不过是强行挽尊而已。
司马穰苴听得一愣,随后不悦地说道:“此举固然折损吴国颜面,于伯国亦是自伤之举。”
也就是说,哪怕晋国是为了算计吴国才召开会盟,晋国是成功让吴国丢了一次大脸,但是没有在中山国讨到便宜,一样会折损晋国的威严。
司马穰苴又说道:“伯国君臣以为仅此便可使吴国退缩?”
智宵知道司马穰苴十数年来在齐国过得并不如意,没有晋国重新针对齐国,将齐国给逼到了墙角,其实也没有司马穰苴重新出山的可能。
这一次会盟,晋国暂时打压下了吴国的嚣张气焰,短时间吴国不敢再张嘴闭嘴要争霸,只是吴国才不会那么容易放弃争霸。
吴国不敢再直接挑衅晋国,谋求北上的态度不变,有变化的只会是盯上齐国往死里咬。
“大夫不必多言,非是因我(晋国)而使吴国冒犯齐国,乃是我(晋国)强你(齐国)弱,吴国必然与齐国交恶。”智宵直接点明,说道:“若齐国求援,我(晋国)当助齐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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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短短几句话对话,互相在脸上甩来甩去,伤疤都被掀开了。
一辆辆马车从他们身边经过,车架不是坐着士兵,便是一车车的辎重。
按照当前的行军速度,不出意外一个昼夜,他们就能进入仇由境内。
陷入沉默的司马穰苴看着不断的部队,哪能不知道今天过后,军事上一个新的科目将要诞生了呢?
诸夏列国现在都不缺马,以位处北方的各诸侯国在马匹的持有量上最充足,南方列国的马匹持有量少于北方列国起码三成。
以前并没有人大肆收集车辆用于行军,用的是一种混编的模式,人徒步赶路,物资装载在车辆之上。
司马穰苴一直在默默计算路程,同时也在关注士兵与牲口的状态,不得不承认有条件使用代步车辆,短途突袭的军事现状界线要被大大拉开了。
所谓的拉开,指的是国力上的比拼,例如晋国可以收集足够车辆,一次性派出五万有马车代步的部队,齐国最多也就收集到提供三万部队用于代步的车辆,不要看只是两万的差别,突袭强度一定会天差地别。
在接下来,司马穰苴又亲眼见证了智宵的一系列部署与操作,联军用足够的速度起到了绝对的突然性,大军从进入仇由境内,到收拾完除“仇由”城的驻军外,花费的时间连一天都不到,直接让“仇由”里面的驻军变成了孤军。
因为时间充足的关系,智宵还事先派小股人混进了“仇由”城。
没等“仇由”守军转入到最高级别的警戒状态,甚至联军都没有等来后续部队,事先混进城的小股部队与抵达的联军里应外合成功夺取城门,城外联军杀进了“仇由”城内,从大军出发到俘虏仇由国主,总历时连四天都不到。
其他人只顾着欢呼胜利,包括司马穰苴在内,认为自己用兵一点都不差的人,他们站在仇由国的宫殿门前,一时半会还无法接受这个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