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律听了季旭说的话,沉思半晌,说:“你为什么不告状要求还钱?”
“大人,小的也想到告状的,可是,写状子遇到了困难,字只认得小的,小的却不认识字,这可咋整?请人写,也要花钱,再说,花钱打官司,就是打赢了官司,能不能拿到钱也是一个问题。”季旭说。
“那你采取了什么方法?”
“有一天,齐天攀带着仆人毛晓攀因公外出,在孙武岱家投宿。孙武岱外出买酒菜招待齐天攀和毛晓攀主仆。正好在街上遇到了小的,小的正要去找孙武岱要钱,见面之后,小的就要求孙武岱还钱。孙武岱笑眯眯地说,给个面子,给个面子,家里来客,一起去喝两盅,机会难得,有啥事重要都没有吃喝重要,吃喝最重要,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吃饱了饭再说别的。小的刚好也饿了,就点了点头,答应下来。孙武岱乐呵呵地邀请小的去吃酒,小的难以推辞,就去了。”季旭说道。
“去了之后呢?”唐律问。
“去了之后,想到三两白银就来气,要知道,这三两白银要是要不回来,今年小的家就不好过,背债过日子,县衙不管那么多,官府要给压力,小的也受不了,说起来今年年成不错,为什么还欠债呢?如果还了,今年就能过一个轻松的年,如果不还钱,估计今年难过,衙门就盯上小的,小的的日子就越发艰难,不像是富户,不欠债反而获利良多,有了余钱,才吃喝尽兴,没有余钱,过日子紧巴巴的,就难受。真难受!吃肉都不觉得香,喝酒也不觉得辣。总是心里沉甸甸的,一点都不舒服。”季旭说道。
“你说了什么?”唐律问。
“小的就问他,三两银子到底什么时候还?”
“他怎么说的?”
“他说,最近手头实在太紧,宽限几天吧。”
“那你怎么说?”唐律追问道。
“小的说,都宽限几十个几天了,每次让你还钱都说这话!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怎么说?”唐律问。
“他说,不是故意不还的,实在没有,正在想办法,谁都不想赖账,赖账的名声不好,说宽限几日就宽限几日。宽限几日后一定还。然后,他就看看齐天攀和毛晓攀。他俩起身要走,也就没挽留他俩。”季旭说道。
“他们还在吗?”
“当时还在,后来吃完饭,他俩就走了,等他俩走了之后,我们才开始谈三两白银债务问题。小的已经给足他面子,他还不知足,简直是得寸进尺,贪得无厌。”季旭说道。
“那你怎么说的?”
“小的说,我看你是千年不赖万年不还了,天底下哪有你这样不要脸的?”季旭言道。
“他是怎样回应的?”唐律问。
“他说,我也不是赖账不还,从不欠外债,你那点钱算啥,有了一定还,再说,这钱也不是你的,是岳母的钱,你凭什么来找我要,就是还钱,有不还给你,是还给岳母大人,你算老几?天天逼逼逼的,逼个没完没了!我他妈还没见过你这样的人!简直是畜生!”季旭言道。
“然后呢?”
“然后小的就生气了,肺都气炸了,简直浑身发抖,抖个不停,就顺手操起身边的石头,照着他的脑袋砸下去,一下子,他就没了声音,血汩汩地从头上流出来。小的吓坏了,赶紧将他绑上青石板,将其沉入到南河里。”季旭言道。
“哦,原来如此!那就为何要诬陷他们呢?”唐律问。
“是这样的,大人,齐天攀经常来找小的要求还钱,小的生气,看不惯他,就说了他。孙季氏和孙武岱是一伙的,如果不把她牵扯进去,她在外告状,小的也好不了,于是,一不做,二不休,就将他们牵扯进来,为的是消除小的的嫌疑,也可以让大家都关注到他俩身上,这样可以转移侦查方向,让小的可以趁机逃脱惩罚。这是一箭双雕之计。”季旭言道。
“原来如此!怪不得十年了,这个案子翻来覆去就是审不明白,原来这里有一个结,没有打开,打开这个结,问题就解决。”唐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