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的荒芜腐败,在空气里,在堆积的灰垢里,在东跨院主院遥遥传来的诵经声里,或者是似真似幻的木鱼声声里。
或者说,只有外祖母在的时候,就已经是王家的落日余晖了,曾经的香车宝马,锦衣玉食,到如今真像是一场梦。
林玉安像是一株浮萍,不小心闯进来,又渐渐漂远了。
“去怡然居走走吗?”许妈妈过来收了碗,见吃饭时间还有一会儿,便出声问道。
林玉安却改了主意,她不想去了。
外祖母不在了,怡然居也就只是个房子,故人已乘黄鹤去。
去看那么一座空房子,又有什么意义呢?还不如把曾经的记忆一点点都留在心底。
挂满回忆的老墙,别去依靠,会有时光剥落。
怅然来的猝不及防,林玉安有些疲乏了,许妈妈见她困的紧了,便让她先睡一会儿,她这就去厨房端些垫肚子的吃食过来。
屋外,秋蝉还在聒噪,南风南雨两个都放轻了动作,却听见屋里夹杂着睡意的声音:“不用收拾了,明儿一早就走。”
一如既往的好天气,林玉安依旧不想回荣国公府,便让越丘驾车去了喜安庄。
喜安庄虽然没有荣国公府的雕梁画栋,可母亲在那儿。
想到母亲,林玉安的脸上总算是多了些温柔的笑意。
秋天,正是收获的季节,田庄里正农忙着,路上可以听见两边农田里庄稼汉们粗着嗓子大笑的声音。
“今年的收成指定比去年好,家里俺那娘们儿女总算能吃口饱饭了!”
“那可不是,想吃口饱饭还要看天老爷的脸色!”
“得了,我家那娘们送饭来了,你们也歇歇吧,忙活一上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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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响起零零碎碎的笑声,在中午的暖阳下显得更加温暖。
到了喜安庄的地界儿,田庄里忙活的人都围了过来,见是东家,都笑着上前见礼。
“东家来了,怎么也不早些说一声,我屋里新收的麦子,磨细了也给您做几个饼子送过来啊!”
“是啊是啊,我这就回去拿我屋里的鸡蛋,东家您也尝尝。”
村民们热心的七嘴八舌围着马车说话,林玉安被他们的淳朴厚道感动,笑着道谢。
“谢谢大家了,庄子里什么都有,大家也不容易,就不必送了!”
“东家说的什么话,您可是我们的大恩人呐,要知道我们的租子比别人的都少了一倍,我们的日子过的好,全是因为东家您的善心啊!”
林玉安就着许妈妈的手下了马车,笑着和一群人寒暄,丝毫没有看不起他们的意思。
这让村里的村民更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