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心头一紧,道:“陆压子怎么了?”
念生道:“我只是胡乱猜忌,没什么凭据!”
清风又追问道:“到底怎么了?”
念生道:“陆压子师叔在白元帐中极少与外人接触,只是偶尔出来透透气,也并无人看管、限制他出行往来。昔日我们私下里还奇怪,他有那么多次机会,为何不偷偷跑回察燕去与宗门助力呢?况且有几次白楠、白蕙两个都被白崇一叫回宗门去了,这里仅留下些闲杂人等,陆压子师叔想走,他们是拦不住的。”
清风朗然笑道:“陆压子虽然心思沉重,但作为石三师叔的弟子,是绝不会生出二心的。石三师叔对我尚且有舍身救命之恩,对他更如同再造,怎会容得下心生旁骛呢?”
念生道:“既然如此,那我今晚子时动身,定亲手送到师叔手上。”
东方云起上前拍了拍他肩膀道:“要多加小心!先保重自己再去做事。”念生点点头,转身出去,到湖边上脱了衣服,纵身跃入水中。
白楠独自一人回到帐中,吩咐贴身弟子守在门外,不叫任何人前来打搅。从怀中解开“包袱”,将乘黄放在案上,见他仍是昏死之状,以为是在水中呛死了,赶紧探了探鼻息血脉,确定还活着,才放了心。用干帕擦干了毛发,又用细绳捆住了四脚,输了一道真气将他催醒。乘黄缓缓睁开眼睛,见是白楠,挣起身来想要逃,不想四脚绑缚的紧,起身未半便又呼通一声摔在案上。乘黄对白楠骂道:“你定不是新党周毋庸,想必是白元的恶人吧?”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白楠也不恼,笑道:“你知道的有些迟了,我乃是现今白元的南征统领,未来的天下主宰,白楠是也。我欲做大事、成大统,日后少不了你与朱厌的助力,识相的乖乖归在我门下,续写玄天老祖与白泽、白无相之佳话。我定与你两个好生供养,赐你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若是不从,待事成之后,便枭了你首,挂在殿中镇宅。”
这等恶人乘黄见得多了,也便见怪不怪,骂道:“世间做白日梦的有许多,却从未见你这等野心勃勃、天马行空的。你若想成事,先过了白崇一那一关吧。”
白楠笑道:“莫心急,待我一关一关的过。”说完,将乘黄提起来,骑在胯下。无论乘黄怎样挣扎,仍是挣脱不掉。白楠本来有些许苍老的面容开始急速地发生着变化,一张褶皱的面皮慢慢从脸上脱落下来,头顶上腾起一阵白烟,将发间的灰白色蒸腾起来,很快便只剩下一头乌黑。白楠也觉出了体内的变化,眼睛不自觉地睁大了,内丹虽还是那般模样,但真气却更加充盈,心也更躁动些。他伸手扯掉脸上褪下的皮,将乘黄随手丢在地上,拿过镜子来照了照,见镜中的自己神采奕奕,恍若二十岁的少年一般,忍不住哈哈大笑道:“造化!造化!这便是我新的开始!从今后,再不必寄人篱下,也再不蝇营狗苟!白元是我的,察燕是我的,天下也尽是我的!”转头对地上的乘黄道:“这等宝贝,不能为外人所得。”想了想,便在帐中挖出一个四方的地洞来,将乘黄塞住口,丢进去,又找来木板、毡布,覆在其上,外人看不出异样来。自己则化成寻常弟子模样,挑开帐帘,向陆压子帐中行去。从在暗河中对自己弟子下黑手时他便盘算出一个法子来——要智取,不要强攻。于是,赋闲已久的陆压子如今正式派上了用场,细细想来,这一切似乎都是命中注定,注定要让自己交大运、行大事、成大业。一个小小的堂主算得了什么,白元长老又怎样,还不是白崇一身边的一条狗吗?他不愿做摇尾乞怜的狗,要做人,堂堂正正的人、万人敬仰的人、睥睨天下的人。
白楠换上一副笑脸,站在门外喊道:“陆压子师兄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