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弟子进帐通报:“请来了。”白楠赶忙到门口将石三迎了进去。石三诧异,白楠向来是不苟言笑之人,今日怎么这般热情起来?进了帐内,见白蕙也端坐在那里,看了一眼自己便转过头去,留下一道白眼。石三笑着问白楠道:“二位长老叫我来是有什么吩咐?”
白楠脸上挤出一些笑容来,踌躇着说道:“这几日白勺谷里与往日不同,想必阁下早已察觉了吧?”
石三道:“我倒是有些疑惑,并不完全知道。只是觉得山里较往日安静些,莫说鸟兽嘶鸣,就是树梢也不曾晃动一下。”
白楠终于不用再强笑,脸色恢复到往常模样,说道:“阁下果然是明察秋毫!这白勺谷顾名思义,因山上遍布白千层,开花时满山雪白,分外妖娆,当地人取其“白”字,又因其型既浅且缓、夹道悠长,如羹匙一般,故此名曰白勺谷。我们所在的秀源顶处在山谷东侧。正如阁下所言,近日来,山谷中异常寂静,我与九长老先后派出三名身手极好的弟子前去打探,都是有去无回,了无踪影,因此,基本可以断定,这是伊督部落搞得鬼。”
石三道:“长老的意思是?”石三猜了个大概,知道白楠、白蕙两个叫自己来多半是要他去做个探马的。
白楠有些不好意思,说道:“我们有心攻过去,杀他个措手不及,奈何不知对方底细,只怕贸然出手中了他的圈套,有心去探探虚实,寻常弟子又是羊入虎口,九长老我又放心不下,只能老夫去才最合适。之所以将十三兄弟请过来,就是想要劳烦你多费些心思,与九长老守住营寨,我老眼昏花,笨手笨脚,说不定一招不慎,这把老骨头就交代在谷底了,若是回不来,你们就快快撤离,休要纠缠,决不可平白葬送了性命。”
石三心道:“看你长得一副老实人模样,却没想到也是颗‘七巧玲珑心’,说什么‘老夫’‘老骨头’‘老眼昏花’,一心只引着让我主动应下这差事,既然如此,我便偏不开口,看你撑不撑得住。”于是,便工工整整地作个揖,道:“长老直管放心地去吧,这里有我和九长老在,定保证安然无虞。”
石三抬眼偷觑,见白楠面色明显变了变,转瞬间又堆上些笑容,不尴不尬地道:“有劳有劳!”
石三再次拱手道:“长老吩咐的事我都记下了,帐里还有些事,不便久留,先行告辞!”说完就曳开大步便急急地向帐外走。白蕙却再也忍不住,从座位上腾起身来,指着石三骂道:“你倒真是不客气!师兄这把年纪,你忍心让他去吗?”石三笑着转过头,一脸茫然问道:“九长老是在同我说话吗?”
白楠赶紧上前劝白蕙道:“九长老休要动怒,都是自家兄弟,当心伤了和气。”
白蕙仍是不解气,骂道:“也不知宗主派你这等废物来做什么,每日鬼鬼祟祟,多半时间找不到人影,我真怀疑这些乱七八糟的事都是他从背后搞出来的。”白楠急着想要拦住白蕙,道:“九妹,不要再说了。”白蕙却仍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紧着骂道:“你当他回帐里有什么紧要事,定是去安排人马伏击我们。”又对着白楠道:“难道师兄没发现吗?他分明来了师徒三个人,这几日却不见了一个,谁知是不是通敌谋奸去了。”白楠也看向石三,等着他的解释。显然,白蕙所说的也正是他的心声。
石三也不恼,对白楠说道:“往后长老有什么吩咐只管言明!石三愚钝,听不懂这些暗语。”白楠闻言,有些不好意思,想要解释,却欲言又止。石三又向白蕙说道:“既然九长老这么信不过我,何不向宗主奏请将我师徒三个调回察燕去,再换一个信得过的人过来便是了。”转身走时,丢下一句:“我去谷底打探情况,九长老只管向宗主奏请便是。”说完,大步流星迈出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