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梳棉故意捂住肩膀,来显出疼痛的样子,她那张消瘦且蜡黄的脸仿佛比往日更甚,“小女子武功低微,就算是为了报仇,也是自不量力。墨山传到我这一代已经远远不及,我来天滥会就是找个靠山。薛银序身边的人很多,根本不缺帮手,而我投靠在碎盟旗下这些日子,也一直受到冷落,故而萌生退意。若论武功我可是打不过你们这里的任何人的。”
“是吗?”东方际对丁梳棉的话将信将疑。不过方才那一番试探却是印证了她刚才的说法,他慢慢松开手,丁梳棉才舒缓了疼痛,她转过身看着东方际忽明忽暗的眼睛说道:“我即便能为大师姐报仇,以我的武功,在墨山平平无奇,是最差的那个,怎会向天滥会自投罗网,自找苦吃。况且陆师姐已经死去多年,若她还在世,我可是一丁点机会也没有,来接替师父执掌墨山。东方前辈,小女子初来乍到,还望前辈多多照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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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际听她一口一口一个前辈的叫着心里乐开了花,内心蔑视这丁梳棉也太没胆量,怎么就做了墨山的掌门人,张采荷可真是瞎了眼。“要我相信你,也可以,既然都是误会,在我们天滥会中,你也要做一件事来表明真心,以后我们都是一条船上的人,可不能心怀二心。“
“前辈请放心,若有需要尽管吩咐便是。”
“听说你那个师妹欧阳紫栎可是芍国的公主,我们为他二人拉条线,将她嫁给我那徒弟做老婆,从此以后我们也即是一家人了,你意下如何?”
“关宴公子看上了紫栎?这当然是一件好事,我是求之不得,我愿意为二人牵媒。”
“但她可是公主,你能做的了她的主?”
“今时不同往日,她这个公主不过是个亡国的公主,就这件事而言,我如果还做不了她的主,那我这个掌门也是白做了。”
东方际的面庞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那笑容中透着一丝酸腐,却又被他竭力掩盖:“既已如此,此事便这般定了,我静候你的佳音。”
东方际一走,丁梳棉突然不适,原来竟是方才邰善尧敬的那杯酒里有毒,她暗行内息,将毒压制在体内,等回到住处,再做打算。
不巧得很,丁梳棉甫一回至驻地,便与欧阳紫栎不期而遇。她悄然以眼角余光凝视着对方,并未加以理睬。本欲稍加试探,然话到嘴边,却又生生吞回,反复数次,举棋不定。若是直接与之商议,欧阳紫栎定然不会应允,若要她佯装周旋,又恐其演技欠佳,唯恐露出马脚。如此这般深思熟虑,丁梳棉最终还是决定将此事隐瞒下去。
至夜深,丁梳棉将自己紧闭于屋内,盘膝而坐。方始运功驱毒,所用功法乃往生赋中所载,若能参透贯通,便可百毒不侵,然丁梳棉距此境界尚远。两个时辰后,她汗流浃背,端起一盏茶杯,将那口毒血吐出,此刻的她已疲惫至极。
那日,关宴躲在暗处,他本有疑虑,心想堂堂墨山掌门为了攀附天滥会,卑躬屈膝的样子与昔日在青锋城大相径庭,今日态度骤变,竟然还答应将欧阳紫栎嫁给他,莫非有诈?但看到她对东方际无比恭敬的神情,又不像是假的,找不出破绽,自我安慰一番后,心下又十分狂喜。
久而久之,关宴渐渐放下戒备,胆子也大了起来。竟独自跑到墨山弟子的住处,意图私会欧阳紫栎。
墨山的规矩向来严明,她们避讳与男子相处,故而墨山自始自终都没有出现过一个男弟子,这个不成文的规定自从钱苇创建墨山时起就有了,并不因为她讨厌男子,恰恰相反,她是个多情之人,也长着一张多情的脸。她与多位男子保持着有着不清不楚的关系,只是没有逾越男女礼节,她终身未婚,没有子嗣,知己却遍布江湖。她甚至只将这些严格的桎梏强加在这些女子身上,其后历代掌门都过分保持这种默契。
欧阳紫栎惊悸之余,顿时面色凝重。她曾听闻他人对关宴相貌的描述,当看到那双充满邪恶的眼眸时,心中已然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慌问道:“你……你是谁,你过来干什么?”
欧阳紫栎抓起长剑,却被关宴抢先将剑拔了出来。
关宴嘿嘿一笑:“我可是你的夫君啊!”
“呸,我根本不认识你,请你出去。”
“这儿可是天滥会,我想去哪就去哪,今日我便在这里和你洞房,谁也拦不住我。”
“我才不要嫁给你,你这个混蛋。”欧阳紫栎伸手想要推开关宴,却被他抓住了手腕,捏住了要穴,不能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