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窈闻言,第一时间看向凌金霄。

男人原本肆意摆弄的手掌顿时变得规矩,表情似笑非笑,夹着苏窈小脚的腿弯也退开,他懒散地倚在床架上,意义不明地看着衣衫不整的小妇人。

“关系这么亲近?大晚上的还来找你。”

刚张嘴就能闻到冲天的醋味。

“大概是有要紧事吧。”

苏窈也想不明白,按道理来说,凌金霄已然将明成渊谋逆的证据呈至殿上,凌风止牵扯其中,大概率受牢狱之苦,罪责还未盖棺定论,难道是来求情的?

但她人微言轻,唯一能说上话的只有凌金霄,以凌风止那骄傲又自卑的性子,不会放任小厮求到凌金霄头上。

她不再深思,打算换身外衣去前厅一探究竟。

自然引得凌金霄不满,插科打诨动手动脚,本来简单穿上身袄裙,被他磨叽了半刻钟,又美其名曰担心她的安危,从床上打挺而起,陪着苏窈到了前厅。

露酒与苏窈算是老熟人。

年幼时凌风止传信或相邀,都是派露酒来尚书府,如今他惴惴不安站在没有一丝人气,凉薄的前厅,瞧见苏窈的身影就像是瞧见了救世主。

“苏二小姐,求您救救我家少爷吧。”

他来不及看苏窈身后还跟着谁,只是刚望见她,憋了一路的眼泪猛地从眼眶中脱出,露酒悲怆地跪在地上,哀声恳求,径直给苏窈磕了三个响头。

“少爷他只是听闻您嫁与旁人,鬼迷心窍才与明丞相走到了一起,他只是想向您证明...”

凌金霄两大跨步走到苏窈身前,替她受下大礼,将挂在手臂上的披风给小妇人披在肩上,才不耐烦地说道。

“你们主仆二人也都挺会推卸责任的,什么叫做苏窈嫁与旁人他才鬼迷心窍,怎的,你们这是逼着苏窈承担凌风止走错路的责任呗?”

露酒听见凌金霄凛然直接的指责,身躯伏在地上紧张地发抖,才发现苏窈身后跟了个活阎王,正是将自己主子送进牢里的真凶,牙齿都吓得打颤,连连否认。

“不是的,少爷他不是这个意思...”他仰起头可怜地望向苏窈,祈求能得到她的怜悯,“苏二小姐,我们少爷是个什么样的人,您是最清楚的,他无意于党争,只想证明自己,谋逆并非他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