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一鼓作气没成,待怒气不再占据大脑,理智回归后,苏重道讪讪放下手臂,眼里怒火中烧,却不再动手动脚。
“恬不知耻!家门不幸出败类!”
言语攻击伤不了苏窈分毫,她就这般看着苏重道无能狂怒,安抚好腹中有些躁动的孩子,重新落座,声音不再像之前凌厉,柔声说道。
“那就定了,我在司天监有认识的生员,您不必操心日子,只需送信将族中长老们叫来上京即可。”
苏重道不愿就此妥协,一甩衣袖讽刺笑道。
“你若厉害还要我何用,自己回陀陵请他们来,我倒要看看你这一介妇人,凭丈夫军功升天,如此嚣张跋扈,族老岂能容你!”
苏窈蓦地冷下脸,她经常与凌金霄在一处,别的没学会,冷脸倒是学了个十成十,眼眉如刃,寒芒直直刺向苏重道,微扬下巴,眼神里有说不出的轻蔑。
“父亲不也一样吗?”
“您只是投了个好胎,若没有苏氏一族的支持,以您平庸和稀泥的手段,怎能坐上这尚书一位?”
“圣上有意侯府与苏家结姻亲,不就是看您为官废物,没一点长进吗?您要是和明成渊一般有城府,圣上断不会许这门亲事。”
苏重道被戳中了痛点,又动不得手,只能抽出桌上的一截筷子,大斥一声“孽子”朝着苏窈摔过去,她不避不躲,抬手一把抓住了,讥讽道。
“男子有靠山说不得,女子靠丈夫就被批判得一无是处,我就是要说,您这尚书的位子,是靠着多少妻子的丈夫们爬上去的,您怎么自己不觉羞愧呢。”
苏重道说又说不过,打又打不得,憋着气留下一句“我不与你这目光短浅之人一般见识”,灰溜溜离开主院。
苏窈大获全胜,等到凌金霄来尚书府接人时,她还穿着那件诰命服,如皓月之光,行走在出府的连廊中。
她难得神气,对男人也好脸色不断,柔情蜜意仿若回到两人刚互通心意之时,凌金霄急忙打听出尚书府发生何事,知晓后还感叹小妇人成熟多了,有侯夫人的风姿,以后多来几次,最好娇蛮到无人再敢欺负她。
闹过这一回,苏重道允与不允已经不再重要,苏窈托避苦测了好日子,专程派侯府仆役远下陀陵,将苏氏族老请来上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