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他们寻了一个上风口安营扎寨,每个帐篷里都点了一支有解毒作用的熏香,确保他们不会在睡梦中不明不白地死去。
夜晚惯例守夜,朝兮把严令黑瞎子乖乖去睡觉,自己守上半夜,跟杂毛道士猜拳输了的张海楼守下半夜。
守夜人要坐在帐篷外面,朝兮不确定麒麟血对这里的瘴毒有没有免疫作用,不敢轻易尝试,所以乖乖接过了吴邪递来的防毒面具。
一整日的艰难跋涉,众人的体力都消耗巨大,吃过了晚饭,还不到八点,就各自钻回帐篷里休息了。
朝兮百无聊赖地拨弄着火堆,回想着这一日的经历,千头万绪,在心上杂乱无序地堆积着。
夜晚的山林并不幽静,许多昼伏夜出的物种,如猫头鹰之流,会出来活动,附近的树叶杂草时不时沙沙作响,他不得不频频查看,以防有野兽或毒物接近。
枯坐了半个小时后,他开始犯困。
实在是太久没有这种经历了,他需要一定的时间适应。
正在无聊之时,身后传来一声轻唤:“小师父。”
他浑身一震,错愕回首,果然看到解雨臣走了过来,边走边说:“您一个人没意思,我陪您吧。”
“你也累了一天了,赶紧回去睡。”朝兮不禁蹙眉,“胡闹什么,在这儿守夜也用不了两个人。”
“我不累。反正我也不进盲冢里去,就在外面接应而已。”解雨臣不听劝地在他身旁坐了下来,自自然然地握住他的手,“瞧您,手都冻得冰凉了。”
如今还是春风料峭的时节,山林夜间气温低,在南方,零上五六度一样能冻得人骨里血里都没热度了。
解雨臣的手温暖而柔软,像一块珍稀上乘的暖玉,一贴上了,就令人爱不释手。
怪不得怎么从古至今,都说这软玉温香动人心肠呢。若非是这种情境下,朝兮真还起了几分了不得的兴致。
他幽幽一叹,看着前方瘴气缭绕的丛林,说道:“这鬼地方,就算没有那盲区,也够外来人喝一壶了。”
“是啊。”解雨臣附和一声,过了一会儿,才问道:“小师父,您说那盲冢里真有能救瞎子的东西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