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罕见的出了一会儿神,等回过神来,手上的白棋已经落在了一处死地,落子无悔,白棋攻势已破,再无力与黑棋对抗。
一步错,步步错,满盘皆输也不过如此了。
他收了黑白棋子,重新摆好棋盘,重新下一局,慢条斯理的道:“善。”
这是同意自己跟着他了。
反正寒渊都救了自己这么多回,也不差这一回,自己跟着他为保自身安全,对救自己已经习惯了吧。
出于之前那段记忆拼凑而成的画面作祟,裴玄陵头隐隐作痛,不知怎的,恍惚的对着寒渊喊了一句:“阿寒哥哥。”
乍然听到这个称呼,寒渊捏着棋子的手一抖,黑棋落在棋盘上“吧嗒”砸出声,他维持着僵住的动作,慢慢抬眼对上裴玄陵迷茫的眸子,像是透过他的这双眼睛在看另一个人。
一个早已入了轮回转世了不知多少轮的人。
寒渊道:“你方才叫我什么?”
裴玄陵浑身一震,迷茫的眼睛恢复清明,仿佛方才的神色只是他一瞬间的错觉:“我叫了你什么?”
寒渊重新取了枚黑棋,慢悠悠的道:“你方才叫我哥哥。”
裴玄陵一愣,有点不相信这个称呼是从自己嘴里喊出来的。方才那一瞬间,他身体里的魂魄像是被另一缕魂魄控制了身体,恍惚就叫出了破碎记忆里那个猛兽面具少年对遮脸少年的称呼。
简简单单的一个称呼,叫完谁想寒渊居然这么大反应!
其实叫完了再经寒渊重复一遍,裴玄陵脸上有点挂不住,哧哧吓吓道:“啊,是是啊,抱歉!”
寒渊平淡如水的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看棋盘:“无事。”
裴玄陵松了口气,拿起火钳戳了戳烧红的碳块,鬼迷心窍的道:“那个……我能叫你兄长吗?”
说完他又后悔了,且悔的肠子都青了,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大嘴巴子,大骂一句让你嘴欠!
一个三重修为的御灵师,指着一个不知实力的强者认哥,说好听了是义结金兰、忘年之交,说难听了是高攀金枝、狗仗人势。
加之寒渊拒人于千里之外,不易近人是写在脸上的,根本不需要他这个白来的兄弟,不知死活的厚着脸皮贴上去认亲,心情一定糟透了,他已经可以想象等会儿寒渊的脸色会有多冻人了!
出乎意料的是,寒渊脸色并没有变难看,反而一如往常的平静,眼尾微弯,道了声:“随你。”
未曾想他会答应,裴玄陵怔住,待反应过来,寒渊已经低下头去看棋盘,眼眸已垂下,看不清神色。
“………………”
刚刚不知是不是他嘴欠后的上头劲儿太猛,致使他眼神打瞟了,他竟然看见寒渊眼里闪过一丝温暖的笑意!
半响,他从呆愣中回魂,轻咳两下,道:“今夜帝都里有年灯会,你……咳兄长要去吗?”
错过了明日的许多活动,今夜的年灯会他不想错过。
寒渊不假思索的道:“去,为何不去?”
裴玄陵解释道:“咳,我以为兄长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