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管家忍不住叹道:“家大业大,公子一人哪里撑得住?咱平时能多担待点便多担待点,却不想还是出了岔子!哎!”
说话间,大夫人忽然冲进卧室,哭得梨花带雨,一把扑倒在床沿嚎叫道:“玄儿,身子不舒服为何不早说出来?你这样叫大伯母如何对得起二弟和弟妹?”
“大夫人,”杜仲走近她,劝慰一句:“公子只是未有好好吃饭,身子虚弱而已,请大夫人放心,公子不会有事的。”
“你还敢说!”
大夫人回头瞪着他,指责道:“你是玄儿的书童,为何不叮嘱他按时进餐?玄儿若是有事,我唯你是问!”
杜仲被她骂得狗血淋头,一时无言以对,只得垂下头跪地认错。
大夫赶来时,屋子里嘤嘤戚戚哭成一团。
好在大夫说,柏清玄只是虚脱,稍稍调养几日便可康复,这才止住了妇人们的哭声。
待到众人散去,杜仲喂他喝完药,屋里才彻底安静下来。
时近二更,屋外静谧无风。
屋里点着一盏烛灯,光线昏黄,杜仲坐在床榻边的地板上,撑着额角困得眼皮直掉。
柏清玄一直昏迷不醒,也不知适才有多少人来过屋里,哭得稀里哗啦。
他只觉自己身陷黑暗,一直摸索不到出口。
突然寒光一闪,一道刀锋劈来,他躲闪不及,被利刃砍伤了脖颈。
锥心的疼痛从颈上传来,他伸手一摸,满手鲜血淋漓,吓得从梦中醒来。
“公子!公子?”
杜仲察觉床榻上的动静,立马掀开眼帘,见他呆坐在床头,神情蒙怔,赶忙唤道:“公子,公子你醒了么?”
柏清玄闻声,微微侧过脸来,睥了杜仲一眼,这才恢复神采,呢喃一句:“嗯,我睡了很久么?”
“吓死奴才了!”
杜仲从地上起身,替他盖好毯子,道:“奴才守了您一夜,您一直做噩梦喊救命。公子,您这是梦到什么鬼东西了?”
梦到有人要杀他。
柏清玄垂眸看了看手心的冷汗,不觉心下一凛。
“无甚大事,不过一直迷路寻不见出口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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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淡淡说着,杜仲轻叹一声,跑去厅堂倒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