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哥,我要买件朱丽纹衬衫,能借我30元钱吗?”
周忠华顺手掏出三张钞票递过去说:“什么借不借的,拿去花吧!”
她乐呵呵地应着:“谢谢周哥,下月发薪还你。”
用汗水换来的钞票,花起来心安理得;用阴谋骗取的金钱,可使道德沦丧。
偿还的日期过去了,仍不见华月菊还钱。一天,她给他一张电影票,在群众电影院里,一对男女在窃窃私语。
女:你的钱我不还了,咱们交个朋友吧!
男:(愕然地)交什么朋友?
女:处对象呗!
男:(更加愕然)我比你大14岁,能行吗?
女:都80年代了,还有差30岁的呢!这有什么关系。
男:我已经成家了。
女:给你两年期限离婚。
男:那……
韩新能答应吗?是啊,华月菊的男朋友能答应吗?韩新是个挺“帅”的小伙子,从部队复员后来到矿务局热化厂当了一名仪表工。他很早就与华月菊相识了,不久就确定了恋爱关系。
电影院里的男女已无心银幕,只听女的轻声应着:“周哥,韩新不碍咱们的事,反正没领结婚证。”
一个女人的嘴里长着两个舌头,着实可恶。为了不甘人后的虚荣,她绞尽了脑汁,设置了相思计、诓骗局。
躺在床上的周忠华辗转反侧,意外的“艳福”使他感到甜滋滋的,然而也蕴含着一丝隐隐的苦楚。凭自己的年龄、相貌、职业……她的爱是虚情还是诚心?即便是真心,也没理由去同妻子离婚啊!如果真的离婚了,儿子小春生谁来照顾呢?……这位36岁的中年汉子第一次失眠了。
随着日历的翻动,他做出了最后的抉择——她值夜班,他到服务室陪她;他白天独自在房间,她来与他叙话、调笑;她俩看电影、逛商店,情好日密。他按耐不住自己了,开始动手动脚,可她没有拒绝,半推半就,两个年龄殊异的男女紧紧地拥抱着、狂吻着——
他堕入了异乡的情网,尽管为此扔出了大把大把的钞票,但他心甘情愿,他为自己春心的再度复苏而欢欣。
于是,她变成一只木舟,同时载着两个男人在爱河里航行。两个男人都在盼着,盼和她锚泊在新婚的港湾,去品味鸳鸯梦的酣甜。
她真的爱上周忠华了吗?
侦查工作仍在继续。在周忠华的房间,搜出几页账单和一盘类似遗言的录音磁带,录述着他与她的暧昧关系及债务情况。
他说,他为她付出53笔钱、财、物,其中支付现钞的就有38笔。
经紧张的核查,选录几笔如下:
春节期间,周忠华掏14元钱买一黑皮包送她,花96元钱买床罩送她;
1988年3月25日,她从他处拿钱,与同伴上街买上衣,没买妥,回来路过邮局买了若干对奖券;
4月2日,他从河北老家回来时,绕道大连,为她买回50元钱的螃蟹;
5月下旬,他为她买一件32元的乔其纱上衣,一双35元钱的皮鞋;
6月1日,他陪她去省城,为她买了一条50元的茶花牌高级香烟和20元钱的香蕉。
周的债帐单上累计7000余元,她心安理得,渐渐阔绰起来,可嘴里的两个舌头仍弹簧般地巧妙支应着,两个男人对她都是笃信不疑。
在办案人员讯问下,周忠华几度剖白了自己,他说:“……华月菊对我好,我对她更好。平时,我总吃方便面、煎饼、咸菜,旅社的人看我节省就送我个外号‘周煎饼’(公安人员在他房间发现一个威菜罐)。可是,为了她我什么都豁得出来。买只烧鸡,我撕下大腿和胸脯送给她,我啃骨头架子。只要她高兴我什么都给她买。为了同华月菊结婚,我长时间不回家,冷淡我老婆,还经常从老婆手里要钱,长时间的软泡硬磨,最后逼我老婆先张口提出离婚。我调理了我老婆,华月菊又调理了我……”说到此,周忠华沮丧地垂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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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老的运河造就了质朴的后代,可周忠华却是一个不孝的子孙。他背叛了工厂的重托,轻掷千金,把乡亲们的血汗钱变成了脂粉的媚笑。在他心灵的天平上,22岁的华月菊使32岁的孙晓丽失去了重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