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是很脆弱的,我们永远不会知道死亡什么时候、以怎样的方式降临。”楚修抓着奚午蔓的手更用力几分,“我不能保证每次出差都能平安回来,我能做的只有尽可能为皎皎铺好后路。”
奚午蔓感觉到,楚修的掌心湿湿的、黏糊糊的。
被那样一双手抓着实在很不舒服,奚午蔓尽量把注意力集中于楚修流露出悲伤的眼睛,才控制住自己没有甩开她的手。
“蔓蔓,你是我能为皎皎找到的最好的依靠。”楚修软着嗓音,似乞求,似要引起奚午蔓内心深处的同情,“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你一定要把她留在你身边,就像你航伯伯把你留在身边一样。”
奚午蔓非但没有同情,反十分反感。
她总感觉,楚修是在用道德绑架她,而楚修连道德都没弄清楚。
奚午蔓微笑着抽回手,说:“您过虑了。”
“我也希望是我想太多。”楚修的手按住胸口,“但是我心里慌得厉害,我害怕皎皎被他们接回去,我怕皎皎重复我的过去。”
“是因为看见我么?”奚午蔓保持着客气的微笑,语气温和,“我让您有这样不好的担忧?”
楚修用力摇摇头,说:“不是。这两个月,我都没睡过一个好觉,我心里一直慌得厉害,我总感觉他们要来接皎皎走了。”
“他们不会来的,您在C国呢。”奚午蔓说。
楚修又用力摇摇头,再次抓住奚午蔓的手,说:“不管我在哪,他们都会来。他们会的。他们会。皎皎会落到他们手里,皎皎会被他们折磨死的。”
楚修还要说什么,厨房的门打开了,师谦端出一大碗汤,对客厅的二人说“马上开饭了”。
吃过饭,奚午蔓就离开了。
楚修坚持留她,说住家里比住庙里好得多。
奚午蔓以工作为由委婉拒绝。
回到道观后,奚午蔓立马让自己投入对宗教典籍的研究当中,为把楚修忘记。
她实在受不了,怎么初次见面的楚修也把她当天使丢下的葱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