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马上要浇水了,王初民没上门收水费,莫不是要主动去村长家里交。冯德昌也没个音信,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王秀芬每天念叨着,还真来了信,冯德昌和丁建军没回来,让王新庄的一个工友带口信,还给每家捎回来两百块钱,说让丁伟和丁刚把两家的地都浇了。
冯雪莹去给庄文花送钱,但她没提浇水的事。自己跟丁伟是同龄人,别人能干的事,她也行,何必去麻烦别人。
不就是浇水吗?她上一世也不是没干过。而且不小心掉进沟里,那冰冷的水给她造了一身的病。
王秀芬想和冯雪莹一起去浇水,关键时刻她可以进地。雪莹一个没出嫁的丫头,沾了凉水再落下个病,将来就麻烦了。
冯雪莹坚持要自己去,并且保证自己不会进地,就在边上看着。
她的确是这么想的,如果让每一寸地都能浇上水,少不了进地去扒拉高的地方。可家里的长靴子都是男士的,女人根本没办法穿。
如果穿短靴子进去,鞋里多少都会进水。粮食收成没多多少,再带一身病回来,就非常不值当。
虽然粮食是农民的命根子,但基本的账还是要算的。再说这一世,她可不想那么不计后果地委屈自己。
其他地方都很顺利,丁伟在的时候,他就主动帮忙浇了。没人帮忙,冯雪莹也不进地,她看着水从地头流到地尾就算完。
大家不催就多流一会,催就赶快把口子拦住,走人就行了。
至于背后传来的各种声音,她只当听不见,哪怕说得再难听,只要自己不回头,那些话也只能飘散在空气中。
最让她头疼的是王家梁的地。
之前说好的,王秀芬和她一起去。路太远了,又是第一家,必须早早到了等着,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可通知下来了,放水时间是半夜三点。那王秀芬就不能去了,她得准备第二天要送的凉皮。
冯雪莹不想让奶奶受累,更不想让妈妈担心。她用轻松的语气说自己根本就不怕黑,让她们放心。
可她壮着胆子出门后,才知道独自走夜路有多恐怖。
周边黑得什么也看不见,手电筒只能照亮脚前面的一小块地方,总感觉身后跟着一个人,或者别的什么东西。
开始她会猛地转头去看,可越走心里越发颤,她只敢机械地往前走,不敢去看任何地方。
村子里虽然害怕,好在路比较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