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秋水在心里为自己的生命倒数,默默地给自己送终。
双眸失神,却又不得不下意识地与他对视,直到那样猖笑着的面容在视野中无限放大,近在咫尺,最终完完整整地投在眼前。
“怎么了?”
褚溟舌尖抵在唇际,恶劣地笑了笑。凌秋水恍而一颤,能清晰感知周围的气温都悄无声息地降了几分,竟是将他也死死地冻在了地上,只能如此惶恐地看着褚溟撩了衣摆,在他跟前蹲下。
“阿水……在抖什么?”
“……”
堪比恐怖片……满是惊骇的神色,只呆呆地在原地发愣。
见他不答,褚溟深红的血眸愈发阴沉,他兀自地弯唇,冷极的目光死死地盯着他,凌秋水脸色像是被抽干了血色,只剩下一片惨白,他冷冷地笑了笑,心生了捉弄的意思,便抬手轻轻拂过他惨白惊骇的脸颊。
这样突如其来的触碰惊得凌秋水猛然一颤,他瞳眸骤缩,尽管耳边一阵轰鸣,仍能清晰地感知那冰凉彻骨的手从他眼尾处慢慢地抚向唇瓣。
“怎么不说话?”
“……”
唇瓣处覆了指腹,上端似乎隐着茧子,凌秋水双唇颤得愈发厉害了,只能愣愣地感知冰凉的指尖在其上轻抚而过,倒再说不出话来。
然比其更甚的是——几欲跳脱胸膛,逃窜出来的心跳。
鼻尖酸涩,眼眶又再度模糊了水汽,最终浸了泪滴,从眼尾处滑落,无声无息地垂落在下颌。
他哭了。
看他眼角又漫了泪,褚溟唇角轻展,面无表情地笑了笑,他屈了指尖勾去凌秋水眼角的泪水,左手五指深入他的发缝,温和地作揉,看似是在轻轻地安抚,却随时都可以扯起他的发根将人整个拖拽带离此处。
“哭什么?”
感知到发顶的指尖在微微发力,凌秋水咬唇,颤得竟愈发厉害了,他无措地摇摇头,央求般地抓上他的衣角,满含泪光地望向他:“我错了……别这样……求求你……我错了……”
“唔……”
褚溟好玩也似地轻哼,难得施舍他了半分所谓的“怜悯”,他笑着轻抚着他的发顶。
“好,那阿水便说说看,你做错了什么。”
凌秋水在他看似“柔和”的安抚下微微颤栗,抿唇同他相视,手心已经漫出了薄汗。
“我……我不该……”
“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