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是他为自己寻得开脱的借口。
在诛仙崖的最后一刻,他彻底明白了——他不过是凌秋水炼化灵丹、维持命格,同谟卿相守终生的药引。是成全他们二人美事的玩笑。
再之后,不言而喻。
他所谓的“心爱之人”,利用他真心炼化的剑柄,持剑没入自己的胸膛。
于是,自那一刻起,他心中所有的念想彻底破灭。他再也不是往日那个只知亦步亦趋地跟在凌秋水身后,求得他一丝一毫关爱的傻子。
往事历历在目,褚溟眸里闪了泪珠,轻颤着阖上眼帘,眼前浮现一抹赤色。好似又一次回至诛仙崖,最终绝望地看着那抹血色嫁衣,声调冷漠至极,说着自己心爱谟卿良久的……凌秋水。
一时有些窒息,他喘了口气,睁开眸,泪水模糊视野,但能隐约看得眼前的凌秋水在地上狼狈地轻颤着。
褚溟唇角无声抬了抬,便在凌秋水身前蹲下,金黄的日光洒在他眼际,将他脸庞上的苍白照彻的更为明晰。
与那璀璨的光辉不同,即便有光照耀,他棕色的瞳眸里依旧无神,似乎只会空洞洞地刮着冷风。
偶有微风轻抚,将他额间垂落的碎发轻扬,褚溟舔了舔唇,便抬手拭去那几缕碎发,在指尖缠了两下,勾在他耳后。
——他应该更喜凌秋水这样乖觉无力地任自己梳弄,什么也作不得。
若说为何要执意如此,那他只想说——这一切都是他自找的。
当然,这也是凌秋水曾对自己说过的原话。
他轻蔑地哼了一声,眸里又隐了冰冷刺骨的刃,目光落在他无血色的唇瓣上,轻柔地抚着,他自顾自地喃喃:“您虚伪,自私……”
“有时我就在想,您是不是打小就开始扯谎了,从未同旁人诉过一句实话?”
“……”
“您果真,不容小觑,”褚溟弯唇,指尖掐上他惨白的唇瓣,直至掐出血色来,似乎有意揭他痛处,他话音一转,唏嘘道,“也是我小看您了,您为了那‘神妃’之位,竟不惜承欢谟卿……整日摇尾乞怜,甘做他的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