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不能死,他绝不能死。
唇色发白,口中苦涩干涸,满是腥涩的血腥气。缺水让他虚浮,略有些持不住身子。
凌秋水不自觉轻颤,他敛眸咽了咽,喉间仿若有砂砾磨过,单是吞咽了唾沫都难忍。
——可他只能如此频频吞咽口水,因为唯有这般,他才能暂时拉回自己的思绪。
他不能就此睡去。
他不能死。
他轻喘着咬唇,将唇咬出了血色,血腥气再次蔓延口腔,难得捉回一丝的清醒。
清醒之际,不知何时,眼前竟无声覆上了一抹深红的赤色身影。
然而意识有些模糊,只能隐约感知眼前人身形高大,将窗外透进的日光全然遮蔽,他半跪在地上,才能堪堪将目光落在那人的下摆处。
无人作声,唯有自己因虚浮而轻喘的呼吸声。
一阵窸窸窣窣的轻响,眼前的人在他跟前慢条斯理地蹲下身子,手里不知端了什么。
凌秋水吐了一口气,轻颤着眼帘。
眸中氤氲了层层的水汽,他探过模糊的视野,终于隐约捕捉到了。
——那是盛了水的碗。
他囫囵地吞咽两下口水,直勾勾地瞧着眼前的水。
……想要,想要喝水……
求生的本能在心间叫嚣。
他便如此失神地聚了目光,看着眼前碗中轻摇荡漾的水波,意识也早已随那碗清水而去。
“想喝吗?”
褚溟唇角勾得疯狂,他轻蔑也似地将碗覆在他唇侧,有意往里倾倒,然却忽而滞在他唇口。眸里还是一如既往的寒凉。
“想……溟儿,我不想死……水、给我水吧。”
凌秋水连连颔首,眸里又浸了水雾,他抿唇,不住地囫囵吞咽着口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眼前的水,喉结上下滚动。
“想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