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秋水敛眸,一时竟晃了神,不知如何下手了。
想是……同他相处了也足足有五六载,若说无情,自然为假。
——其实若今日看来,那时早便爱上他了,只是自己并不知晓,混搅了爱与情。
无奈,感情在此面前自是累赘,若不能大胆地抛开,恐大事难成。
他沉沉地叹了口气。
“覃儿。”——同那日一般,如此唤他。
渡覃像是濒死边缘猛然间抓到了一颗稻草,他几乎瞬时间回了眸来。
尔后,他同以往一样的,一样颤巍巍地,挣扎着半寸挪步子到他跟前。
凌秋水知道他定是极痛的,只是他偏偏异常地笑着,因为他自觉寻到了希望,他以为自己并未抛弃他。
无奈,此情若难割舍,那么此事则难成。
凌秋水将一切与他讲明,依旧不带任何神情——是同以往一样的凉薄,是势要让他绝望的冷漠。
冰冷的刃砸进他心里,可他依旧不甘,他哭着,泣着,卑贱的,膝行着去触他的衣摆。
“……”
凌秋水身子微颤,悄无声息隐了泪垂落。
即便他在心头反复告诫自己——“若难割舍,事则难成”。
可他还是……还是同往日一般,难免被渡覃的声声低泣扰了心智。
他怔怔地敛眸垂了泪,一时……竟下不去手。
——若说这一切,其实皆是他自己亲手造成的。
只觉得手间的剑越来越重,乃至自己似乎握不住剑柄了,此刻便要重重地掷地一般,他轻颤着,心间的窒息感几近将他吞没。
【阿水,别哭,别哭,我不疼的,别哭阿水……】
褚溟颤着声在他识海轻唤,尝试带他寻回清醒。
只是或许无声息中,难发觉……他的气息渐弱。
凌秋水颤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