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凌秋水扯唇，阖上眼帘。

眉心处有清流拂过，在其间绽起微凉，或许印记在煜煜生辉。

——尔后，眼前蓦地豁然开朗。

似乎褚溟已携着他的灵魂前往至诛仙崖了。

灵魂归还肉身，只觉得手间握着剑柄。

看来是已经到了。

他缓缓睁开眼，眼前是一片了望不到边际的崖岸。

此处，正是诛仙崖，而那远处跪立之人，便是“渡覃”。

这般孤独，仿佛无人可依。

心下惊颤，凌秋水下意识想寻的人便是褚溟，他在识海中尝试唤他的名字——

【褚溟……？褚溟……】

或许是生怕他一个失神不注意，褚溟便悄然离他而去了。

识海中无人回应，他一时心悸，乃至要漫了泪，不会呼吸般一声声确认。

【褚溟……你在吗……你……】

【我在。阿水，我一直在。】

凌秋水终于安心，他缓了口气——好在，事事都能等来回应。

【阿水莫怕，只需像那日一般——持剑刺进“渡覃”的胸口。】

【别怕，我在。】可能是忧心他下不去手，褚溟便一次次地轻声安抚着他。

【嗯。】

凌秋水深吸一口气，他弯了弯唇。

心间有挂念，他便了然地抬了眸，直直地看向眼前跪立之人。

渡覃此刻便背身乏力地跪立在那诛仙崖岸，他满身是血，如若细致看得，似乎能发现他在轻颤。

——他清楚地知道，渡覃在支撑着最后一口气等他前来。只为寻一个真相，寻一个爱与不爱的妄言罢了。

或许，此刻他还未察觉自己已站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