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计是受迷药影响,纾雅口渴得厉害,连喝三杯茶水方才止住,即便茶叶再名贵,此刻也只当是白水下肚。
“殿下对太子可毫不留情,相见时也从不视其为储君,举止多有僭越,如今倒靠着猜想来兴师问罪,您觉得合理?”茶水有七八分烫,三杯过后热气扑得她渗出薄汗,话音也愈渐放低。
梁王瞥一眼纾雅之态,低声警告:“若你们真不打算与本王为敌,那就管好手脚,别引祸水到栖梧宫来。”
“妾身与夫君哪儿有那手眼通天的本领,且东宫一事,若非我们的人察觉太子患有离魂症,恐怕殿下真就难辞其咎。”纾雅忽觉身子疲软之感更甚,皮肤下似有无数虫蚁在爬动,酥酥麻麻。
梁王哂笑,不加掩饰地展露不屑:“但愿你说的是真话......时候不早了,耽误夜宴陛下怪罪可不好,夫人可要随本王一同赴宴?”
“且慢!”她正欲起身,谁知腿根一软,竟撑到桌面上,打翻了那壶名贵好茶,浸湿纱袖,“妾身有些不适,已告知夫君向陛下请罪,还望梁王殿下遣人将妾身送去倚芳堂。”
那倚芳堂乃宫中设宴时接待外臣及其家眷留宿所用,今夜陛下有意留***在宫中,便在依芳堂为她们安排了居室。
梁王未有片刻犹豫,当即应下这请求,为她备了一辆马车秘送出栖梧宫。
车厢晦暗一片,可纾雅胸中火团越烧越烈,这才意识到连那连饮数杯的茶水也有问题。
用特制迷药致使她昏睡干渴,醒来又奉上放了合欢散的茶,一套细碎手段打得纾雅措手不及,转念一想,他如此大费周章,绝不是为了绑自己到栖梧宫恐吓几句。
念及此,纾雅连忙抬手,摸索纱袖湿润处,寻得两片泡开的茶叶,小心翼翼放入荷包。
不到一炷香时间,马车停转,外有宫人接应,称倚芳堂已至。
抬眼的确可见倚芳堂牌匾,此刻纾雅只想找个无人之地挥散药性,再好好休息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