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第一只时并不顺利。
她像被当场抓住的贼,或者亲手撕下自己的皮肤,又羞耻又痛苦,甚至不敢抬头,也不敢看其他人。
摘第二只就顺利许多。
她把手套握在手里好一会,才有勇气放在桌子上。
手套材质很软,她动作也轻,没发出任何声音。但手套接触桌面时,她还是听见了某种剧烈的声响。
杨千舸的声音在耳边说:“我带你去洗手。”
好一会儿,刘悦川才意识到他说了什么。她鼓起勇气看向他,他并没有过多关注她的疤痕,只平静地看着自己。
她又偷看姑姑和姑父,他们神色如常,姑父心挺大,还问她:“你这疤是猫挠的吧,是不是得打狂犬疫苗?”
姑姑往他嘴里塞个丸子:“多吃菜。人家小刘是大夫,不比你懂。”
刘悦川被逗笑了。几乎下一秒,她又想流泪。
她为自己委屈。
她以为自己已经戴了一辈子手套,现在想想,也不过几个月而已,放在她的人生中,是很微不足道的一段岁月。
原来,不是什么严重的事啊。
小食堂用的是免洗手液,洗手池在后厨。
后厨这会还没开紫外线灯,杨千舸带刘悦川进去。
“我以为,你戴了机械臂。”杨千舸说。
后厨并没有想象大,水流声又急,刘悦川听得不太真切,问:“你说什么?”
“机械臂。Winter Soldier。”
杨千舸说着,胳膊朝后晃了一下,做出冬兵的代表动作。
刘悦川并不是漫威迷,不懂他说什么,茫然地看着他。
杨千舸又把手指直直地聚拢,然后张开,“机械手。终结者。”
这部电影刘悦川是看过的。她说:“真有想象力。”
杨千舸好奇,“因为你手有伤,才对别人的手感兴趣?”
刘悦川冤枉死了:“我什么时候对别人的手感兴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