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他扶起,白胜男抚摸着他的白发,视线中他的脸上早已爬满沟壑般的皱纹,心疼道,“徐伯伯,思兰在世的长辈不多,你算一个,你可要好生保养,别让思兰无亲无故的在尘世飘零才是。”
“陛下,臣……”
徐山老泪纵横,紧紧握着她的手,久久不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两两相对,无尽的情愫都在眼神的流波中荡漾。
“徐伯伯,这段时间辛苦你了,朕回朝后还有许多事要处理,各方面都需要你的帮助。”
“臣定当竭尽全力,辅佐陛下!”
“有徐伯伯在,朕心安矣。”拍拍他的臂膀,白胜男柔声道,“后日,请带上你家大公子和名越一起进宫来,朕有话对你们说。”
“哎!臣遵旨!”
陛下的私下召见代表亲近,加之陛下又唤长子为大公子,而不是徐侍郎,言辞之意已经表达的很清楚,安国公自然也听的明白。他想,长子承晟文武全才,身居正从三品工部侍郎,如果有了陛下的提携,一定能走的更远。
昏暗的灯光中,两人来到另一间囚室的门口,白胜男看着囚室里面仍旧儒雅大方的中年男子,第一反应并不是杀之而后快,而是担心他那多病的女儿由谁照料。
李瑞正在沉思五皇子是否会受到牵连,没有注意门口正有人盯着自己。他是不怕死的,在他看来,自己能在秦国苟活十余年已经是老天多余的恩赐,没有推翻秦国统治、恢复韩国河山、迎殿下回朝登基……种种憾事都是自己的无能。而一个无能之臣、叛国背恩之人,就算被千刀万剐也不可惜。
我该早点认出五殿下的,该早点下定决心的。李瑞在心里喃喃着自责,耳边忽而响起熟悉的声音,他循着安国公浑厚的声音看到了白胜男,嘴角斜着挑起,并没有叩拜之意。
“原来是陛下回来了,陛下看样子状态不错。”
李瑞的声音有些沙哑,抬首间,额上系着的棉布上已经渗出血来,殷红一片。
白胜男仔细的打量着他,若说没有恨,是不可能的,但比恨更多的是敬佩。李瑞放着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力不要,对锦衣玉食也嗤之以鼻,冒着诛九族的风险只为了一个根本不可能完成的复国之愿。这份对故国的勇敢和大义,值得敬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