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啊,只要开始吃东西,好转的就快。
晚间用饭时,宋观舟已吵着要起来,忍冬蝶舞几人围着她,喊着祖宗奶奶的,“您快些躺着,这七八日不曾好好用饭,身子虚着呢。”
“救过来就死不了,放心就是。”
她摸着浑身汗渍,觉得黏黏糊糊沾染在肌肤之上,十分嫌恶,“不过就是沐浴一番,你们若是担忧,起个炭盆子暖着盥洗房,定然无碍。”
忍冬说甚也不容许,死死压住她要掀了衾被的手。
“好夫人,您且心疼奴这些日的不眠不休, 莫说沐浴,你就是洗漱也不能够。寻常高热反复,偏就是在少夫人您身上如此惊惧,还是再将养着,让四公子与奴等放放心。”
宋观舟抓了把头发,“那不如,你们帮着我洗个头……”
蝶舞蝶衣就差跪下给宋观舟磕头了,“少夫人,人家坐月子的一个月不洗头,才能养身子。”
宋观舟:……幸好不曾坐过月子。
“头发实在难受。”
七天里,又是高热又是退烧,汗一阵凉一阵,宋观舟头不大,却乌发如瀑,浓密不说,还长及大腿,这么捂了七天,宋观舟几乎不敢多看那一绺一绺的发棍。
对,已经不是发丝了,而是发棍。
宋观舟闹得凶,丫鬟们没办法,问了赵大夫之后,只能闭门闭窗,烧了炭盆子,备了好几壶热水冷水,这才在内屋里,不让宋观舟下床,准备给她洗一番……
“好姑娘些,这怎地个洗法?”
宋观舟哑然失笑,撑着坐起身子,她吃了两次粥菜,都是用野山参走地鸡熬煮好几个时辰的肉粥,吃下去后,人也没那般绵软无力。
真是活过来,就可劲儿折腾。
这边宋观舟还闹腾着起来洗发擦身,那边萧引秀听得说宋观舟醒来,“失手”摔了个茶盏。
“怎地回事?”
萧引秀满脸不可思议,抓过霜月的手腕,“今儿一早还说不成了,这会子就好了?”
外头夕阳歪歪挂在西边天际,支起来的半扇窗棂,萧引秀在斜阳之下,只余满脸的痛苦。
是,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