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听到沈坼的回答,带着淡淡的疑惑,将脸转过来面向他,好像是在不解戚忘的打断。
“怎么了,摄政王。”
众朝臣没把注意力放在沈坼上,也就没发现沈坼走神,再说了人家还蒙着一条布绫,你神了能看出人家走不走神啊?
朝臣觉得戚忘在找茬,并且处处都是证据。你早想当皇帝就直说,老是找茬算怎么回事。
“刚才户部侍郎说的三千两白银建筑的便民水利您觉得从何处拨款合适?”戚忘指节敲打着桌面,看向沈坼,同他这个人一样,谋算的黑眸仿佛能把一切算计吸进去。
户部侍郎扭头看向沈坼,一颗心都要提起来了:不是他说的,他可没说!
沈坼沉默的那一瞬间,朝臣头都不自觉的低下了,认为摄政王估计又要大发雷霆了,这血溅当场的可以是上面尊贵的那位,当然也可以是他们。
“文竹,三万两黄金不能草率口误。”冠冕上的珠璪随着她的动作微微的晃动,忽然看不清她的神色,只觉得她好像一直这么冷,不关心所有。
“此事你一手操办,如今倒问起孤了。”
令所有人意外的是,摄政王并没有任何的生气,反而若无其事地转回来。
戚忘微微蜷缩起手指,不清楚自己莫名的情绪,掩着神色对户部侍郎说:“继续。”
朝堂上凝滞的氛围稍稍地松懈下来,户部侍郎这才躬身继续禀报。
虽然他有那么一点点想要帮陛下,但是明显势单力薄,寡不敌众,他还是选择了蛰伏,忍痛继续谄媚这个奸臣了。
……
“回禀摄政王殿下,这些就是这两年所有的账目……”户部侍郎把所有的大型项目所用开支及欠余都一口气说了下来,还顺便说了那个便民水利的花费进程。
已经临近冬天,匈奴无粮,很快就会南下抢掠。这时候的国库还能勉强够他们对打匈奴的军费开销,如果再支出,国库就不足以支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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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其中的考量谁都明白,但是这个水利工程快要竣工了。就差那么一点那边的百姓就可以不用忍受突如其来的水灾了,庄稼也能更好地保留下来,给农民以温饱。
何况,这个工程还达不到可以抵御特大洪水的程度,只要大水一冲,这两年的辛苦就功亏一篑了。
上一年就是因为要保护这个水利工程,死了成千上百的人才堪堪护住,但是仍然需要修复,今年断不能用此方法了。
“此事再议。”
戚忘把这件事情放在了后面,这件事情他还得亲自去看一眼。
接下来是已经处理好的事情汇报进度,事实上说明,把中央官员下派到各地方去办实事有一定的用处,但是同时弊端也很多,所以要解决的事情也很多。
由于这件事情是沈坼提出来的,所以在这方面的讨论上,重心偏向于沈坼。
今天的早朝氛围怪得很,隐隐有一种两个人在朝堂上平分秋色的错觉。
摄政王他的野心简直是朝野皆知的程度了,除了他的莫名的执着,非要把这么一个瞎了眼的长公主推上位外,他几乎把持着整个朝廷。
几次戚忘和沈坼在朝堂上要吵起来的时候,他们都以为要改朝换代了,但是偏偏都没有,这才是最令人费解的地方。
上朝的时间暂时改为三天一朝,因为太多的事情要戚忘亲自去办,所以这上朝的时间就给改了。
反正,这不是合所有人的期待吗?
“文竹。”
刚下朝,戚忘就被一道题清冽的声音叫住了,本来想着后面也会再去找她,但没想到,她先来找自己了。
沈坼沿着熟悉的位置摸索着走下来,这个位置她显然比较陌生,平日里如履平地的地方,现在需要摸索着旁边的东西才能下来。
戚忘站在原地抿了抿唇,最后还是跨两步上前扶着她。
“陛下在那坐着便是,微臣会过去的。”
“陪我用膳吧。”
戚忘没想到她这么走下来只是为了让自己陪她吃一顿饭,都道皇家凉薄,看来确实如此,灭族之仇转眼即忘。
沈坼没有窥探她的想法,但是依照原主的性子只怕会直接踩着她父兄的死为自己谋得同情和可怜,然后再利用、抛弃一切,只为往上爬。
所谓的皇家人同样让她生不如死。
戚忘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