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有些颤抖地搁置了毛笔,从桌案下面的小盒子里拿出一瓶药,拧着眉吞了几颗。
头痛似有缓解,但是却会变得困倦,他撑着批完了几份奏折才在旁边的榻上歇一歇。
深秋的桂花很浓,伴着凉风卷进屋内,将书页翻得唰唰作响,一抹明黄色的衣角混着桂花悄悄进入了这个冷肃阴暗的书房。
稍凉的手划过他的鼻梁的时候,他似乎打了个寒颤,沈坼看着他眉眼中带着微微的无奈,拿了旁边的长衫,抖落一下灰尘给他盖上。
桌上还有不少没批完的奏折,她微叹了口气,坐在桌案前,模仿着戚忘的字迹一本一本地批阅起来。
碧烟在外面等得都发毛了,她家主子要暗杀摄政王需要这么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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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是反被暗杀了吧。
但是就算是这样,她还是一边警惕着,一边在原地等着。
虽然心里这般吐槽的,但是骨子里还是相信她家陛下不会有事的。
夜更深了,寒凉一丝丝地从窗户探进来绕在指骨上,脚腕上,软榻上的人不自觉地蜷缩了一下。
沈坼终于批完了最后一本奏折,又回到他的跟前。
吃的不知道什么药,睡得这么沉,手脚都冻得冰凉了。
戚忘其实平常不会睡得这么沉,可能是今天沈坼在的缘故,他的磁场好像平顺了很多,没有这么焦躁不安了。
沈坼把他抱到床上,掖好了被子,又坐了一会儿才起身把卧室里的窗户关好。
看着时间点,她才从窗户回去了。
碧烟手边下意识地握紧了腰间的匕首,看到是沈坼才浅浅地松了口气,抱拳道:“陛下。”
“回宫。”
“是。”碧烟根本没怀疑过沈坼能看到,只觉得她家陛下武功又精进了不少,现在是任何地方都能如履平地了。
睡在床上的人眉头又微微地蹙了起来,手在刚才那抹桂花香的空气中虚抓了一下,可什么也没有抓到。
刚才这个位置的温度好像是幻觉,一切都是梦魇。
他好像梦到了什么,眉头渐渐抚平地睡沉了下去。
依旧是准备早朝的点,他又醒了,但今天比以往都要迟些。
戚忘揉了揉眉心,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回到了床上,披着衣服起来看看奏折,发现已经全部批完了。
他似乎隐约记得还有大半的奏折没有批完,怎么今日一看都已经批完了。
刚醒的脑子还是十分的混沌,他抬手翻看着上面几本奏折,关于边民处理和灾民流民的安置都没什么问题,连同字迹也是一样的。
他在旁边的桌子上倒了杯茶,茶已经凉透了,但是对于醒脑来说刚刚好。
他总算清醒些了,虽然他没有感觉到自己批过了奏折
他以往有睡过这么沉吗?戚忘自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是说不上来。
最后只能归结于,这药的后遗症真是越来越重了。
不纠结这个事情了,奏折批好了总是好的,他早朝正好可以一块儿拿过去。
他叫来侍卫给收拾桌上的东西,拿去早朝,才进去换衣服。
上面似乎沾染上了桂花的香味,他扭头看着窗外的桂花,浓郁得有些妖冶,手心中不自觉的摩挲着布料上的桂花香。
或许,这些桂花对他的头疼有所缓解?
戚忘只随便一想,没有放在心上,毕竟这株桂花树在这不知几载,他的头疼就没有过缓解,若是有用早就该有用了。
早朝的沈坼格外的困倦,连戚忘都注意到了。上面那人撑着下巴好似在认真听的样子,实际上已经神游到天外了。
看来昨夜只是意外。
“陛下。”戚忘平静得没有语调的声音在大殿上响起。
原本给戚忘禀报近期所兴土木账目的户部侍郎愣了一下,转向还在走神的沈坼。
“陛下。”又接着喊了第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