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缇站在民宿的天台。
眼眸扫向下方搬运鱼虾的工人。
这些形形色色,终日忙于生计的镇民们,在她的眼里都是更加精细的关节人形娃娃。
舒缇只看到了从里向外逐渐老朽衰竭的器官和关节,每个关节处都连接着看不见的傀儡线,操纵着他们按照既定的命运轨迹走下去。
她的身边是一个面生的年轻女子,柔顺的长发垂下,眼睛以一根绘着书法的烟青色绸带覆盖。
“我看见了。”年轻女子忽然开口,她微偏了下脑袋,笃定的口吻:“这些人,今夜将死。”
她是坞海市二队的队长,感知系。
能够察觉到死亡的气息。
“你确定?”舒缇皱眉。
虽是二次确认,但她清楚以对方的性格,既然当着她的面说出来,就代表有绝对的把握。
怎么这么快……难道应淮他们失败了?
舒缇不了解怪谈里的情况。
但不能坐以待毙了。
以她为首的坞海市异能者,用上了各种办法都无法进入怪谈之中,这几日,舒缇脱下官方调查员的身份,入住红月民宿,走入镇民的生活里。
群体意识现象出现,背后肯定有原因。
她走在小镇的广场上,发现相亲角的人气最热,往来穿梭的,很少看到有年轻面孔,基本是五六十以上的老人,帮自己的孩子征婚。
“我、我去……”
舒缇好不容易从人群里挣脱出来。
堂堂坞海市一队的队长,汗都要被盘问出来了,她回到了公园长椅上,用手不停地扇着风。
靳康年好笑地递来一瓶汽水,向她解释:
“我们镇子不大,这些老人知道了红姨儿子的遭遇,每天新闻里也不断提到的大城市的怪谈。
他们还是以前那套观念,以为成家就能让子女生出牵绊,回到镇上,相亲角这才兴了起来。”
但断掉的风筝,体验过自由的味道,
见过外面的世界,不是那么好换上新绳的。
那些接到父母电话的子女们,只会烦不胜烦。
老人的焦虑,通过电话传递给工作繁忙的子女,说不到几句就会吵架,电话也就越来越少了。
靳康年说:“当时镇上准备发展旅游业,我们这些年轻人都是赞成的,只是老一辈不肯打破过去几十年的认知,接受新事物,停留在原地。
那些想要发展的年轻人只好离开这里。
一旦离开,就很难再回来了。”
这是分歧的开始。
“所以你是个异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