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我这不是和周立寒心意相通,预感着今天她要请咱们吃饭……”
话正说到,周立寒就端着一盘蒸黄翅鱼走出厨房,搁在最大那张桌上,“来得正巧!鱼应该焖得刚刚好,这个时候肉最嫩!”
陈医娘往外张望:“老秦呢?不会午觉还没醒吧?天黑了都。”
“这炮竹可是他制的,他自己说听什么都醒不了,除了他自制的炮炸出声。”何屠户手往两胯一抹走出来,“所以当年咱几个掩护‘那位’的时候,全都用他制的火器。”
陈医娘又问:“那大周来不来?”
称谓和语气都不太一样了。周庭霄耳朵一竖,若有所思。看来姥爷对陈大夫而言,与其他人不大相同呢。
“姥爷应该不来吧,我们中秋去见过他了。”周立寒笑道,“今天就是带我弟来认认叔叔姨姨们。”
“哦?你哪来的弟弟?”
大家刚围着落座,饭馆门口便响起好似没睡醒的男声。
“哎!老秦爷。”周立寒站起来接他,“大家才关心到你呢,你就来了。”
来者身形瘦高,瘦到了几乎似一把柴的地步;高同周猎虎差不多七尺,有些秃顶,面黄肌瘪,看上去有点像一颗颓败的老树。
秦老匠哦了一声,打着哈欠走到饭桌边坐下,“又在说我没睡醒的坏话?”
“没办法,谁让你是睡神呢。”陈医娘给他打了碗汤,“想当年营地半夜被偷袭,整个营地的人都醒来抵抗了,就你还在帐里睡得可香。”
何屠户哈哈笑着接道:“得亏捱当时甩了个你做的小炮,才醒了抄家伙出来,不然你就永远不用醒咯。”
周庭霄眼睛亮亮的:“老秦爷爷做的炮竹,很特别?”
秦老匠喝了一口汤,起初抬眼随意打量他两下,但两眼过后又莫名紧紧盯住。
“小孩,”他似乎有些怔怔,问,“你哪来的?”
“嗯……漳城来的。”周庭霄被他看得有点心虚,真是奇了个大怪,这老叔叔看他的眼神和姥爷初见他有点像,但又更多了什么情绪。
但反正像的地方就在于,好像他俩都看出他什么来头了似的。
“对,老秦爷,这是从漳城来投奔我的弟弟。”周立寒给大家倒酒,然后主动先端起自己的。
“家弟周庭霄,年十,从今往后就是我周家的一员了。今天这顿饭呢,就是带庭霄来见见各位长辈,认认爷爷叔伯,姨姨姐妹。往后就有劳大家多多关照,咱们庭霄会给大家争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