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太阳真好,晒得脸不痛,要是少了那群叽叽喳喳的......”
“就更好了。”他凉薄的声音渐渐减弱,仿佛在说给自己听。
这只是一个简单的希望,无人将其实现。
出了房屋,南叙白向东北方追逐日光。
他走得很慢,不需要拄拐,也不用人搀扶。
就这么朝着一个方向,一直不曾停下脚步。
天玉隐在暗处,远远跟在他身后,走一阵停一阵,像是南叙白滞后的影子。
“啊!”
腰间撞上一个逆行的小家伙,他被南叙白腰间的玉石腰带撞上额头,瞬间红了一块皮肉。
一边疼得盈满泪花,一边还不忘鞠躬给人道歉。
“大哥哥,对不起!”
这么华贵柔软的衣服料子,肯定不是普通人能穿得起的。
他冲撞了贵人,除了满口道歉,实在无法给出更多的东西。
被小孩蛮力撞了一下,南叙白身形尚稳,并无大碍。
睨着这群叽喳麻雀里落单的一只幼崽,眸底泛起冷色。
“为什么偷跑,你不开心?”
贵客不怪罪,小孩松了一口气,卸下紧张。
“阿七只是想起了自己被抛弃的经历,如果他们都像宴姐姐这样就好了......”
有些温情,曾经拥有再失去比从未得到要痛苦。
南叙白眼睫尾稍下垂,目光很淡:“哦?谁抛弃了你。”
阿七是逃难过来的孤儿,没想到有人会对自己的经历感兴趣。
长久的压抑让他迫切敞开心扉。
即便是跟一个陌生人倾诉。
“我哪里比不上弟弟,为什么爹娘待他比待我好,在洪灾里可以不顾我的死活,却宁愿牺牲性命也要救他!”
本是同气连枝,为何天差地别?!
阿七想不通,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
南叙白眼睛落在十米开外给孩子们捣药的忙碌身影,稚童笑颜相对,欢声不绝。
他木然启唇。
“很简单的,阿七。如果我告诉你答案,你就打我出气吧。”
阿七愣愣仰头,十分不理解。
“大哥哥,我没有生气,更不会打人......”
大哥哥真奇怪。
明明是一副仙人之相,却无端露出妖祟的气息。
阿七还在愣神中,南叙白手掌已经覆上他心口的位置。
那里有一颗心脏在跳动,噗通,噗通,带着阿七的疑思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