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民世抬起头来,面上神色因为这两个字而越发的癫狂:
“你敢拒绝本公子?”
若是从前,这等货色脱光了扑到他身上他都不会多看一眼,如今却轮到她们来嫌弃自己了?
钱民世的心里燃着一团火,手下的动作也越发的粗鲁。
不知道过了多久,小丫鬟的哭声渐渐停了,床榻吱呀作响的声音也歇了,守在外面听了许久的成安侯夫人冲底下人使了一个眼色。
于是,打水的打水,换衣裳的换衣裳,熏香的熏香,一溜排的小丫鬟们鱼贯而入,不稍一会儿就将里面靡乱收拾了干净。
成安侯夫人端着重新熬好的药汁,亲自送到钱民世的嘴边,劝道:
“你心里有气就撒,想怎么样都好,只是不要作践了自己的身子。听话,先把药喝了!”
屋内忙乱这么大动静,刚刚被拽上床榻的那个丫鬟却是半点反应也无,大丫鬟墨香心里掠过不好的念头,轻轻推了推她。
小丫鬟的身子被推得翻转过来,露出满是泪痕的脸来,唇边还在往外渗着血,墨香手指颤抖着探向她的呼吸。
“夫人,老爷,公子!蜜香她,她咬舌自尽了!”
成安侯夫人端着药碗的手一顿,旋即面上涌出厌恶来:
“慌什么!拖下去处理了,不知好歹的东西!”
钱民世一怔,转头看到自己的脚还搭在她的身上,喉间顿时涌上来一股恶心来,趴在床边呕出一口污秽来。
“儿啊,我的儿啊!这是造的什么孽啊!”
成安侯夫人一把搂过钱民世,心疼的无以复加,转头朝着站立在一旁的成安侯道:
“老爷,实在不行咱们就不结这门亲事了吧!你瞧瞧把咱们民世都折腾成什么样子了,我看外面那些人说得对,那个长公主就是命硬,克着咱们儿子了!”
成安侯烦躁的皱起了眉毛,心道真是个无知妇人,那可是身份贵重的嫡出公主,帝后亲口赐婚,是他们想不结亲就不结的吗?
神鬼之说,成安侯向来是嗤之以鼻的。
况且,他自己的儿子是个什么德行他最清楚,如今他的这个脚还成了这样,此时若不牢牢抓住长公主这根金枝玉叶,他往后还能说上什么好亲事?
所以,他早就在钱民世被抬着回府当夜就借着夫人的名义给皇后递了帖子,皇后也承诺会给他们成安侯府一个交代,并且婚事也不会发生变故。
所以,成安侯并没有理会爱子心切的成安侯夫人的疯言疯语,转而看向钱民世,面色严肃的问道:
“外面那些疯话不是空穴来风吧?你把那日你和长公主殿下出行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为父!”
面对父亲,钱民世总有种与生俱来的服从。
“你是说,你跌入猎户的陷阱受伤之前,看到了倚春风的红豆也在姻缘寺?”
“来人,去倚春风查问查问!”
去的人回来的很快,不仅问了红豆,还细细查问了倚春风的其他姑娘、伺候的小丫头以及厨房负责给红豆送饭的婆子,众口一词都表示那日红豆姑娘身体不适虽然没有露面,可的的确确是在房中没有出门。
“不可能!红豆姑娘就算是化成了灰我也是不会认错的!”
钱民世一听便激动起来,双手在空中比划着,恨不能将当日所见都重现出来。
反倒是成安侯夫人若有所思,面上流露出惊恐之色:
“这......这难道真的是上天示警?真应了住持的话,我儿和长公主并不应该有这段姻缘?”
“哼!当日住持说这话的时候堂内只有你和长公主殿下两人,这话如何就能传到满城风雨的?你和倚春风红豆那点事更不是秘密,想要以此作文章再容易不过了!”
成安侯冷嗤一声,笑得冰凉:
“未必是上天示警,只怕是有人在装神弄鬼!姻缘寺的那位得道高佛能预言我儿的灾祸,那他能不能算得准自己的命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