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吏随手指了一老汉:“你先来。乡亲们别着急,今天没有时间限制,保证让大家伙说个够!”
被点名的老汉,颤颤巍巍地爬上台子,手脚在不停地发抖,紧张得直冒冷汗。
但他的视线投向严剥皮的时候,瞬间就凭空而出一股力量,支撑着他把话说下去。
“我叫李大山,雾渡县本地人。自打严剥皮来了我们县,今天一个人头税,明天一个水费,后天一个山头费,各种税收名目,连乡丁们都搞不清楚,只统称为杂派钱。”
“原本我家还有十亩上等田,被一层层搜刮下来,把田卖了,都补不足这些税收。我们兄弟四个人,穷得只剩一双草鞋,一身衣服。”
“兄弟们把这身衣服给我,再三叮嘱我,一定要好好诉苦!让云国公看看,这严家就没有一个好人,一定不能放过他们!”
李大山边说边流泪,台子底下也响起一片抽泣声。
李大山说完了,就上小吏那里领了一斗米。
小吏好心提醒:“回去把衣服换一换,让你的兄弟们也来领米。”
“嗯!”
下一个上台的,是一个瘸了腿的汉子。
他一上来,就踢了严剥皮一脚:“我叫钱凤山。当初我娶媳妇的时候,拜完天地,正准备入洞房,保长就领着几个流氓,带着刀闯到我家,不许我成亲!”
钱凤山眼眶猩红,双手攥拳,牙齿咬得咯咯响:“保长非说,我还没有成亲,就和媳妇儿睡过觉了,这是犯罪!除了不许我成亲之外,还罚我酒席一桌。”
钱凤山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寻思着赶紧置办一桌酒席,再拿些钱财,把保长给打发走。万万没想到,保长趁着这桌酒席,还有桌椅,吹鼓手,竟把我媳妇嫁给了他的侄儿!”
“吃着我家的饭,睡着我精心置办的床,他侄儿竟然当着我的面,和我媳妇儿洞房!”
钱凤山哭得声嘶力竭:“我媳妇不从,就被他侄儿活生生打死!我不服,上官衙告状,这严剥皮收了保长好处,不仅不为我做主,还把我关进牢房,打断了我一条腿!”
钱凤山噗通一下,对着北面的方向,哐哐磕头:“求云国公做主!求青天大老爷为我们做主啊!”
小吏擦了擦眼泪,扶起钱凤山,把一斗米给他,安慰道。
“钱郎放心,我们云国公跟其他的大官不一样。别人怕这些地头蛇,我们咱们云国公不怕!你要好好活着,睁大眼睛看一看,这座大山是如何被云国公推倒的!”
钱凤山接过大米,临下台之前,狠狠地朝严剥皮脸上吐了一口浓痰。
李大山和钱凤山两人的诉苦,彻底点燃现场的气氛,接下来,台上台下皆哭成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