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梦一怔,这一点她倒真没有想过。
龚侠怀问:“那药粉是毒?”
苏梦摇了摇头:“只是有着奇效的麻沸散,我……我若用毒,王虚空一定不会原谅我的。”
做了这种事,却又不敢做绝,反而让自己陷入良心的谴责,若以上帝视角来看,恐怕会认为还不如不做吧。
但苏梦想,若再给自己一次机会,自己还是会这么做。
龚侠怀的眼神很温和,很宽容。
“所以,就算‘谈何容易’反应慢了几分,你又怎能确定他们是中了药,还是风雪僵了身躯?”
他道:“或许,连天也愿意给一场公正。”
苏梦微微垂眸,幽幽道:“公正未必是正义必胜,卑鄙者未必会一败如水。”
她深深地明白这一点。
在死亡中领悟。
活了这么多年,她已不会轻易动摇,对龚侠怀倾诉,也不过是因为她知道龚侠怀看到了方才那一幕,所以主动说出口罢了。
苏梦想到了方才,放松心情,轻笑着转换了话题:“其实我真的给了他治伤的药哦。”
龚侠怀:“哦?”
“话语,有时候也可以疗伤。”
人的认知,会影响对身体的感受。
她的话语中带了慑心的力量,王虚空只要相信药物有效,那么他就会感觉不到腰部的不适。
这便是慑心术独有的,‘自欺欺人治病法’。
谈说说,何九烈二人现在若是知道了,定会对这样的‘自欺欺人治病法’求之不得。
他们两人此时感觉到身子有些发僵。
何九烈想,许是他受了三刀,血带着体温流逝,让他有些发僵吧。
这样想的同时,一记美而刺骨的刀已刺向了他未来得及躲避的右臂。
握着刀的手,连着手的肘,高飞而起,溅起的喷涌的血线落入冰冷的雪里,血水与被热血融化的雪水相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