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安在一阵猎狗的狂吠声中悠悠醒来。
他艰难地睁开眼睛,眼前的一切还溟溟蒙蒙的,看不太清楚。
恍惚间,只见几条猎狗挡在自己前面,正冲着前方一人狂吠。
那人手持着棍棒,不断挥舞着,发出呼呼的声响,跳在最前面的招财似乎被打了一棒子,发出一声怪叫后,跳到一旁,吠叫得越发凶狠。
跟着又是一声猎狗的怪叫,陈安看到一个小小的身影被打得翻滚在地,起身后立刻不顾一切地蹿跳起来,朝着那人咬去。
他认出,那是旺旺。
似乎是咬到了那人的手臂,那人惊恐地叫着,疯狂地甩着手臂,陈安看到那小小的身影被拖着甩来甩去,紧跟着,一群猎狗,一拥而上。
然后,他看到那人被群狗扑翻在地,呜哩哇啦的撕咬声伴随着那人阵阵惨叫传来,紧跟着,他看到下坡方向有一人吼叫着跑了上来,再后来,陈安听到了枪声,有猎狗翻倒在地,发出一声声惨叫……
枪!
陈安脑海中陡然一个激灵,尽管脑袋里还是有些昏沉,但也立马想起,自己也有枪,他脑子里意识到了什么,本能地伸手去摸枪,却只是微微一动,右手顿时传来撕心裂肺的疼痛。
但也正是这剧烈的疼痛,让他浑浑噩噩的脑袋一下子变得清醒起来,他看到自己右手胳膊上,被山石割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血流如注。
他也看清楚了在场的只有两人,持枪那人蒙了半张脸,只露出眼睛,身上背着宏山随身带着装了钱的布包。
被狗撕咬的另一人,应该也是蒙着的,只是,被群狗撕咬的慌乱中,那蒙面的黑布,已经滑到脖子上挂着,他背着的,则是甄应全的背包。
看样子,宏山和甄应全的情况也不容乐观,不然,这布包岂会那么容易落入两人的手。
而那人拿着的猎枪,就是宏山的双管猎,陈安不会认错。
他一下子明白过来,车子突然爆胎不是意外,这是遭遇棒老二了!
被猎狗咬的那人,正疯狂地踢着脚,试图将咬在他腿上的进宝和如意踢开,可旁边还有来福和娇娇、旺旺,在朝着他压腿靠近,试图撕咬其它部位。
逼得他只能慌乱地大叫着,不断地挥舞手中的刀子,之前那根木棒,早在被旺旺咬在手臂上的时候就掉落了。
他完全招架不住几条猎狗的围攻,只能一边怪叫一边大喊:「救命!」
而持枪的那人,似乎也怕被狗咬,不敢太靠近,端着枪,在十来米外,试图寻找到有利的射击位置,将被狗咬这人解救出来,只是,几条猎围着被咬那人窜来跳去,他不敢胡乱开枪,怕伤了人。
跟着,陈安看到了提着一条后腿的招财,血液顺着脚杆往下不停地流,眼睛一下子红了。
他微微转动那袋扫视了一眼,见自己坐车时抱在怀里的双管猎枪在坡上两米开外的山石边放着。
他猛地站了起来,直扑那把双管猎枪,咬着牙将双管猎枪捡拾起来的时候,用不太听使唤的右手打开保险,然后转身,端枪上脸。
持枪那人也早已经注意到了陈安的举动,立马将枪口调转过来瞄着陈安,先陈安一步开了一枪。
不过可惜,也不知道是枪法不行还是太过慌乱,隔着十多米,这一枪居然偏了。
陈安听到子弹的发出嗡的一声锐鸣,从自己左侧飞过。
而陈安也哆嗦着指头跟着扣动扳机,虽然状态不行,匆忙之间开枪,有些不够精准,但还是命中了。
随着枪响,那人左肩挨了一枪,手中抓着的枪掉在地上,整个人也惨叫着跌倒在地,但很快翻身爬了起来,用右手捂着自己的左肩,直接
撇下被狗咬的那人,自顾自地冲下山坡,然后钻进山沟里。
陈安也没有去管他,只是将目光看向被狗咬的那人,端着枪一步步走近。
看到陈安靠近,那人越发惊恐了,几次想爬起来跑掉,却被猎狗生生拖拽着,重新跌倒,然后又被咬上几口。
陈安没有多话,只是走到近前,直接用双管猎枪开了一枪,打在这人持刀的右手胳膊上。
惨叫声中,刀子落地。
那人似乎已经忘记了猎狗,也忘记了疼痛,只是捂着自己的胳膊,惊恐万状地看着陈安。
陈安可不打算就这么放过他,他撩起衣服,从绑在腰间的子弹带上,取出两发独弹装填上,枪管直接抵在那人的左大腿上,再次开了一枪。
那人疼得一下子挺直了腰杆,捂着右手胳膊的左手转而掐着自己的左大腿上,脸色一下子发白,急促地呼吸几下后,终究扛不过被子弹接连洞穿左臂和右腿的疼痛,昏倒在地。
陈安叫住几条猎狗,略微打量,看到招财的左后腿被崩断,爪子连着皮肉,随着它的窜动摇晃。
看到这一幕,陈安一阵心痛,这可是自己最灵的头狗,这条腿废了,以后再没法领着撵山。
只是,眼下他顾不得这些,从包里翻出纱布绷带,将它的左后腿几下扎紧进行止血,然后也用绷带捆住自己受伤的手臂,这才朝着下坡方向跑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