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在村里为人处事倒也不差,农闲时也经常进山采药,挺守山规的一个人。
这话没什么大问题,在山里遇到有人出事,确实该看看,能帮的帮一下,毕竟,经常在山里跑,没准哪天事情就出在自己身上了。
但现在这番话说出来,在陈安看来,就有些道德绑架了。
他当即站了起来,冲着那人说道:“叔,你这种话我就不爱听了。是,我是在山上看到了死掉的长毛狼狗,也看到了苏同远留下的那些血,但是,为啥子我就要丢下黑娃子不去打,反过来要去找他?
我救过、帮过他苏同远的次数还少蛮?
他是啷个对我嘞?再看看他家老妈今天骂到我家门上的事情,你再好好想想,这话该不该这么说?
估计你们也听说过,我之前跟苏同远有过个协议,他在山上见到搞不定的猎物,可以回来告诉我,我去找到打了,有他一份,但是后来,我就发现,他苏同远小心思、小手段层出不穷,不是一般的坑人,再合作下去,会害得我自己也得搭进去。
这事情你们可以问问蛋子哥和甄叔,他们知道不少。
再有,我觉得他不适合撵山,容易出事,也劝过他,不要老想着往山上跑,找到适合的正事儿做做。
可以说,我对苏同远,问心无愧。
至于这一次,我为啥子不去看,说句难听点的话,我又不是他爹,他爹都没有天天跟在他屁股后面给他擦屁股,难道我能救不了他一辈子不成?
再说了,就今天这个情况,我要是去救了,如果苏同远那龟儿死在半路上,以吴巧花、苏春贵的说法,那就肯定是我弄死的了,我特么到时候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叔,我晓得你守规矩,心里也良善,但良善也是要分着人嘞。
若是换作别人,我也不会这样漠视。
有的人,他永远看不到你对他的好,反而会像条毒蛇一样,随时会反咬你一口嘞,我是真的怕了。”
陈安一番话,说得激愤。
他不怕当着全村人的面说这话,更不怕当着吴巧花、苏春贵说这话,哪怕他们心里怨恨,但自己事情说在了明处,做得也坦荡,那还有什么好怕的?
围在皂角树旁边的人听着这番话,又是一番议论,呜哩哇啦的,嘈杂得不得了。
陈安也不管别人怎么说,只问那叔辈:“叔,换作是你,碰到那种情况,你还会去跟去看?包括今天这个事情,不是我们家要干这种落井下石的事情,实在是被人欺到门上了,只是想自证清白而已。”
那叔辈愣了好一会儿,看看陈安,又看看被人指指点点,一声不吭站在一旁的吴巧花两口子,最后只是微微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
让陈安遗憾的是,黑老鸹自始至终,没有再露头,又像老乌龟一样缩了起来。
既然他不来,就只能让公安特派员来找了,事情不能就这么完,他自己总该有个态度,就这么一声不吭就想蒙混过关,哪有那么好的事儿。
撇下吴巧花不管,陈安和陈子谦在宏元康的陪同下,叫上苏春贵往镇上走了一趟,得把事情落实了。
他们也没有去诊所,而是径直去找了值班的孙世涛,请他直接去问苏同远。
回来以后,拿着苏同远按了手印的问询记录,直接念给苏春贵听。
不用多说,根本就没有那回事儿。
陈安不无警告地冲着苏春贵说道:“我不想跟你们家有任何纠葛,今天这个事情,纯属是你们自己弄出来,已经很明白了,以后再有啥子莫须有的破事找到我门上,别怪我不客气。”
然后,他又冲着孙世涛,微微一笑:“孙哥,明天还得麻烦你往石河子村去一趟,帮我警告一下,今天这个事情,还是那老杂毛作的妖,我要他当着全村人的面出来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