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这本就是个长得漂亮的女子。
“董姐,你在这里做啥子?哭哭啼啼的,我还以为是鬼!”宏山没好气地说。
董秋玲低着头,一声不吭。
陈安微微叹了口气,他知道董秋玲在这里哭泣的原因。
跟她一起同来的几个知青,要么回家顶替父母的工作,要么走关系,要么病退,都想方设法地走了,只有她还留在这里。
倒不是队上、公社不给开证明,而是锦城那边因为她的一些家庭因素,不予以接收,想走走不了。
“回不去就回不去撒,想那么多干啥子?在哪儿不是过日子,都是过,笑着是过,哭着也是过,为那样不笑着过嘞?”
陈安很认真的说了一句,有了上辈子的经历,他看开了很多东西。
几个知青来的时候,都还是十五六岁的半大娃娃,来自各处的城里,比起乡下农村长大的娃儿,那就娇嫩得多了,哪里受得了这种艰苦且无聊的生活,都受了不少苦。
董秋玲,那也是让村里不少年轻人垂涎的姑娘,只是,她性子高傲,嘴上不说,但自带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场,也曾有好几个去向她提亲,都被拒绝了,后来,也就再没有人提。
当然,风言风语也就跟着起来了。
陈安和宏山两人,跟几个知青年纪悬殊不算大,尤其是陈安,跟两个渝州来的两个男知青处得很好,打心里,其实他就是抱着接近董秋玲的想法,才去找的那两个男知青学文化的。
“读锤子的书,一家人的工分连吃饭都成问题,哪里有闲钱供你龟儿读书,还不如回来上工,多少挣点工分,年底换点粮食哄下肚子才是正事。”、
陈子谦当初一句话,让陈安这个小学成绩不错,考上初中的人不得不回到村子里边,跟着个老头放着生产队的羊,他人还小,每天只是半个工分,一放就放了三年,这才参与队上劳动,和大人拿一样工分。
很现实的问题,穷苦的农村固然希望家里边能出个有文化的人才,但相比起吃饱穿暖,更需要的是劳动力。
陈安倒也不怪老汉老妈,因为他也清楚,这是无奈之举,确实没钱读书。
相比起那些学堂门都没进去过,写自己名字都画得很费力的同龄人,陈安觉得自己已经算是很幸运的了,至少读书识字,问题不是很大。
打着学文化的借口,一来二去,也跟几个知青玩在了一起,陈安也成了为数不多的,能跟比他大了三岁的董秋玲说上话的人,算是普通朋友。
现在,再次看到董秋玲,陈安也满是感慨,
记忆中,上辈子董秋玲是在八零年夏季突然离开石河子村的,没跟任何人打招呼,音讯全无,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
现在在这里躲着偷偷哭泣,不用说,肯定是因为回城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