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清风的侧院厢房,陆城敲门后进入。
“陆兄,还有何事?”
陈清风原本正在打坐疗伤,此时此刻平复内息这样问道。
“陈兄,有没有兴趣陪我去抄家一番?黎、屠、邹、尤四姓依仗法术盘踞在这石原县久矣。你也知道本地虽然贫苦,但其实还是有不少灵物产出的,你我若是现在不取,过两天等那些蛊神教的修士来了,他们可不会放过。”
投桃报李,陆城一向是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的性子。从黎、屠、邹、尤四姓抄出来的灵物,两人分一分,应该足够偿还陈清风出手布阵、以及赠予那火雷珠的情分了。
“……好,既然如此我便与陆兄同进同退。”
陈清风心念一转,便同意下来。这件事已经卷进去了,而自己兄妹未来修行本就需要很多的修炼资源。
“有我代表樊师,有陆兄代表赤神子老祖,火云府算是彻底介入此事了,这石原县毕竟还是大唐的疆域,蛊神教若是敢不依不饶,还有一支大唐玄甲军驻扎在镇南关,事情真的闹大了,南疆府君是帮着大唐国教法脉,还是帮着蛊神教?玄门正宗扫平血食鬼神这种事,就算闹到天边去也是我们占着道理。”
散修和有根脚的宗门修士是不一样的,散修做下这种事,蛊神教高层现身甚至那位老祖直接出手,按死也就按死了,没有人会为散修鸣冤报不平。
火云府修士你把他直接按死了,就算是与火云府结下仇怨了。
修仙中人追求的是长生不死,除非天地大劫来临时,被劫煞蒙心、亦或面对无法退让的核心利益,否则越是高修越是不会轻动无名怒火,跟自己同一个境界的修士结下仇怨。
陆城完全没有想到,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在陈清风的心中闪过这样多的念头,他却是纯粹的剑利心野,尤其是现在一枚火雷珠在手,寻常筑基境修士若有机会他都敢尝试一下。
这却是这个世界绝大多数修士,绝对不敢轻动的念头。
“拜邪神,图谋反,这些放到哪朝哪代都是杀头灭九族的罪名,不过为了咱们能师出有名,还请陈兄执笔为我润色一番。”
“哦?”
听到陆城所言,陈清风也来了兴趣,他从自己乾坤袋中取出笔墨纸张,等待陆城的欲加之罪。
“黎、屠、邹、尤四家族人可以保留自己的个人财产,但是必须解放奴婢,重新丈量平分本地所有土地,被释放的奴婢,可以凭卖身文书到赤心观,领取五两纹银……”
陆城把自己心中的想法,一点点的说出来。
陈清风在侧持笔记录,将之全部记录。
最后这名年轻的道士掷笔而叹:
“陆兄,按你这法子,除了黎、屠、邹、尤四家主脉以外,石原县所有人都是受益者,这样一来,你说这四家拜邪神,图谋反,即便不是也是了,因为所有得益的百姓都会为你做证。”
说着,陈清风又再次执笔,把陆城的想法润色梳理一番,然后双手挥诀,施展出一个法术,只见一旁的砚台飞起,把墨水都倾倒在纸张上,那些墨水顺着第一张的字迹,层层渗透复刻,很快就变成了一沓文字告示。
“嗯,这样我们就算是师出有名,不算是仗势豪夺了。”
整个石原县所有乡民,被黎、屠、邹、尤四家欺压久矣,陆城并不觉得自己此时做的有任何问题,甚至觉得自己没把这四家主脉的命也一并革去,已经是足够仁慈。
每五年一次的黑庙血祭,这四家主脉的孩子可从来没被抽到过。
当天下午,陆城撒豆成兵,召唤出四十九名天兵神将,随着自己与陈清风,径直去平了已经失去家主的黎、屠、邹、尤四家,夺其家产。
四家多年积攒下来的各种灵物,当然是用于劫富济贫,落入了陆城与陈清风自己的腰囊,但剩下的金银细软、米面粮食,陆城只是将其中的一半暂时收归赤心观,用于稳定县中秩序,而剩下的那些则直接分给本地穷苦的百姓。
若是富人的产业,都是凭自己辛辛苦苦的努力、聪明才智的奋斗积攒出来,那没什么好说的,人家该得。可惜,绝大多数富人的财产都是通过权势、特权迅速聚集起来的,百姓明明才是财富的主要创造者,却被压榨得衣难蔽体,食难果腹,至少石原县黎、屠、邹、尤四家的财富,是以法术力量为暴力基础聚集的。
那么,当他们遇到更加暴力的玄门剑修陆城时,把这些年积攒下来的财富全部吐出来,也没什么好说的。
正是一报还一报,莫怨莫尤。
随着四家被打倒,财富的分发,整个石原县的人心燃烧起如火一般的愿力,这股愿力随着那个道人汇聚于赤心观内,人心所向,如火如雷!